他道:“没什么事。”
老医生脾气有点怪,但他医术精湛,是个大忙人。以往秦屿每周来一趟,这位老医生却很长时间才来一次。
有的时候半个月,有的时候几个月不出现。问就是院里忙病人多。
絮林这道坚持治疗下去本应很快就能消除的疤痕,愣是拖长了战线,久久没什么大动静。
老医生还不好沟通。
他和秦屿说话,秦屿至少会回他一句。
他和老医生说话,老医生连嘴皮子都懒得开。
日子就这么过了大半年,纪槿玹也忽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在家待着的时间日渐减少。
某一天晚上,他回来时喝得烂醉。
这是絮林第一次面对喝醉的纪槿玹,半拖半抱着将他带上楼,照顾他半天,哄上床了,帮他换衣服的时候,纪槿玹伸出双臂猛地紧紧抱住了他。
他说了声对不起。
絮林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喝醉道歉,就道:“没关系。”
“我也喝醉过啊。”
纪槿玹在喝醉的人里面属于好带的,至少他不会像小胖他们那样稀里哗啦吐一地,也不会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嚎啕大哭。
他只是更黏絮林了而已。
絮林的头发如今已超过肩胛骨,平时会用皮筋扎起来或盘住,纪槿玹沿着他的后背往上摸,摸到了絮林掩藏在头发下的后颈。
他的手指停留在上面的时间过于久。
“怎么了?”絮林问。
纪槿玹一个翻身将他按在床上,一口咬了下来。
絮林已经被他咬习惯了,也不动。
他听到纪槿玹在说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听不太清楚。
他一声声地重复着那些絮林听不到的话。
絮林抓住纪槿玹的手,察觉到他在不明显地颤抖。
絮林心跳停了瞬息,柔声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
“我永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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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槿玹知道纪罔早晚会找他,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
他把抑制剂交给庄旬的半年后,纪槿玹被一通电话叫回主宅。
书房里,纪罔坐在书桌后,看向眼前这个他已经许多年未见的亲孙子。
纪槿玹在他对面坐下。
没有丝毫家人见面该有的熟络热情。
纪罔虽已年近耄耋,但精神矍铄,头发和衣物都打理得整整齐齐,衰老的皮肤下是依旧立体的五官,掩不住他年轻时干练自信的影子。
纪家人骨子里一样的唯利是图,皮相上也总有一些共同的相似点。
“回来怎么也不去看看纪闳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