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瞒着他?
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置于这么荒唐滑稽的位置。
他是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吗?
车子行驶到某处时,絮林远远看到了什么,突然道:“停车。”
车子停下,他立马冲下去,宗苧双跟在他后面。
他们面前是一栋老教堂。
絮林走进去,里面那扇巨大的玻璃彩窗还和记忆中的一样。
他看上去很惊讶:“这里是?”
宗苧双观察了一下面前建筑的样子,说:“教堂吧。”她嘀咕着,“不过这里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
“这里已经荒废了,基本上没什么人来的。什么时候还把一个不要的老房子装修成这样了?奇怪。”
荒废的……
老房子。
絮林问:“这里也是在纪家?”
宗苧双点点头:“这整片山都是他们的,我们还没彻底出去呢。所以我才说我送你,不然你靠一双脚走出去要走很久的……”
耳边宗苧双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他看着他和纪槿玹站立过,宣读誓词的地面。
手指抚上面前的玻璃彩窗。
他们的结婚照就是在这面玻璃前拍下的。
他裱在相框里,珍惜的,挂在床头,看了六年。
却,根本不是什么教堂。
只是一个,没用的老房子。
絮林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喘不过气,弯下了腰,站不住了,撑着玻璃彩窗,可仍旧是停不下笑声。
嘶哑哽咽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教堂里,如泣如诉。
宗苧双被他吓到,不知所措,不敢上前:“絮林……”
絮林抬起头,一颗巨大的眼泪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掉下,滴在地面上,摔个粉碎。
宗苧双僵住了。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但她感觉到了。
絮林此刻无法言说的痛楚与悲苦。
宗苧双将絮林送到了他们停车的停车场,絮林换好衣服,跨上机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哎,”她想再和他说什么,可絮林已经走了,她只能看着絮林的身影远去,“到底怎么回事……”
絮林一路狂飙着回了别墅,远远看到没有一盏灯火的房子,他忽然对这住了六年的房子感到陌生。
随意将车停在屋外,他站在院子里,仰视着这栋隐藏在深山里无人得知的别墅。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像一个华丽的棺材。
他以为这是家,他和纪槿玹的家。可现在,他不能确定了。
此时此刻,纪槿玹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订婚,他们被宾客们簇拥,接受家人与好友的祝福,在纪家的房子里,他们在众人面前正大光明地承认了他们的伴侣关系。他们以后会结婚,会有蜜月,以后外界眼中纪槿玹的伴侣只有那个omega。
那他怎么办呢?
他只配在一个荒废的老房子里举办婚礼,六年来一直待在一个僻静的山中不得自由,连个具有法律效力的正经身份都没得到,要说理都没地去找,说出去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