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絮林的家。
只要纪槿玹肯听话,庄旬自然也不会干涉他的禁闭地点,哪里都无所谓。他派人围着别墅,看守着纪槿玹,不准他踏出半步,也不准他和外界联系。
禁闭太舒服就不叫禁闭了,得让犯错的人受到教训。
纪槿玹待在处处都是絮林影子的家里,像做了场虚幻的梦。
明明以往一转头就能随时随地看到的人,音容笑貌犹在眼前,现在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个人的房子,原来这么静,这么空,像一座牢笼。
絮林,独自过了那么久。
他学着絮林以往,在影音室里看那部被絮林翻来覆去看过无数遍的电影。一遍,又一遍。
屋里很黑,只有屏幕微弱的灯光打在纪槿玹的脸上。
他注视着屏幕出神。
“婚姻是不能开玩笑的。”
身侧突然响起了絮林的声音,扭过头,絮林捧着一个爆米花桶,两眼亮晶晶的,格外认真地对着他说。他就坐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纪槿玹伸出手去,手指穿过絮林的脸,面前的人水雾一样消散了。
哪里有絮林。
这里只有他一个。
他找到了絮林的彩纸。
这些五颜六色的彩纸就摆在别墅里随处可见的地方。
有的在书房的抽屉里,有的就随手放在走廊的花瓶边上。
絮林折纸蜻蜓折得很快,很轻松。
他没有折过,不会,一张纸,在他手指间反复揉皱,破破烂烂了,才终于折腾出一只模样并不好的纸蜻蜓。
下意识想和絮林炫耀:“看,我也会折了。”
拿着丑丑的纸蜻蜓,望着空空的房间,失了声。
客卧纪槿玹一直没让人收拾,那是絮林离开之前最常待的地方。里面还有絮林身上的味道。
每天晚上,他躺在絮林躺过的床上,捞过床上的枕头抱进怀里。他把脸埋进去,轻轻地嗅。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絮林的味道。
只有一点。
一日一日淡下去,快要闻不到了,絮林的味道,也快跟着絮林离去。
纪槿玹胳膊收紧,再收紧,恨不得撕开自己的皮肉,将残留着絮林气息的枕头塞进自己的胸腔里。
高大的身躯蜷缩着,抓着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无形之物,久久没有动过。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纪槿玹忘记了时间,也不想去看时间。睁眼,他在这三层楼里来回地走,在絮林以前待过的地方一待一整天。闭眼,就躺在絮林睡过的床上,抱着早已失去絮林味道的枕头,自想念中入睡,噩梦中惊醒。
重复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某日,庄旬找了过来。
纪槿玹坐足半年,禁闭解除。
他自由了。
这半年期间,纪槿玹的易感期没有再发作。
得益于絮林当初留下来的信息素。
医生当时提取了絮林20ml的信息素,纪槿玹初次治疗完成之后,离院前,医生将剩下的如数交给了纪槿玹。
“虽然暂时稳定下来了,还是得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