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槿玹道:“对你,这里没有什么秘密。”
“……”絮林接过来。
纪槿玹还是不走。他的视线让絮林愈发烦躁。
在飞机上怎么说的他全都忘了?尽可能地不出现在他面前,不让他看到他?说得这么好听,现在怎么也没见他有回避的意思?
果然,他的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絮林瞥了眼纪槿玹右手上的手套。
他忽地站起身,走到纪槿玹面前,他突然靠近,纪槿玹愣了一秒,就是趁着这一秒钟的毫无防备,絮林伸手,飞快地扯下了那只手套。
纪槿玹的右手霎那间暴露在空气中。
他瞬间就把右手藏到了身后。
但絮林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银光。
空气死寂。
絮林死死攥着手里的手套,明明是柔软的布料,却像砂纸一样磨着他的掌心。
絮林问:“为什么要捡。”
指的是什么,他们都清楚。纪槿玹不说话,只是徒劳地把手藏着,掩耳盗铃地希望絮林没有看见那枚被他丢弃在雨夜,又被他捡回来的戒指。
他俩之间气氛怪异紧张,不少人纷纷侧目,碍着纪槿玹在,没人敢往他们这边靠近一步,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絮林耐心告罄,手一松,手套落地。他摊开手掌,对纪槿玹索要:“给我。”
纪槿玹不动。
絮林:“那是我的东西,你现在拿走了算什么?”
纪槿玹张了张嘴,反复几次后才出声:“你送我了。”
“送你?”絮林哑然失笑,挑眉反问,“我什么时候送你了?一个没有人接收,没有被及时拆开的礼物,就是没有送成功。它从来只属于我这个原主人,我要回我该有的东西有错?”
两枚戒指,包在纸蜻蜓里,挂在后视镜上,在车库里孤零零地挂了六年。纸褪了色,戒指没有了誓言的效力,在纪槿玹拨开纸蜻蜓发现戒指的那一刻,所有的承诺就都失效了。
纪槿玹不肯,僵持着,竟不敢直视絮林的眼睛。
“不,”他喉结滚动,沙哑道,“不要丢。”
“我只有……”
他难得笨嘴拙舌,害怕絮林再次把戒指丢掉,执拗地藏着自己的手,不肯交出那枚戒指。
就在这时,身后检查室的大门打开。
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得以打破。
纪槿玹仿佛找到了逃生出口,赶忙越过了絮林,去和帮小照检查的beta说话。
他们的对话也因此没能继续。
“各项指标都正常,没什么大问题。”
小照年纪小,腺体还没有完全长成,纪槿玹给出的方案是先保守药物治疗,固定服用药物一段时间后再次进行检查,如果保守治疗没有效果,他们会再用注射的方式去促使他的腺体重新发育生长。
纪槿玹和絮林说明之后,絮林看着手里的单子,随意问:“我当时怎么没有这么麻烦。”
这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只是单纯的问句,不含任何私人情绪。但听在纪槿玹耳中,无异于又是絮林对他以往恶劣行径的一次指责。纪槿玹屏了呼吸,惴惴不安。
当初分化絮林时,纪槿玹给他灌药,没日没夜地咬他的腺体,从来没有往他的腺体里注射过任何奇怪的东西。光是吃药就已经很痛了,更别提注射,如果是后者,小照不知道要受多少罪,絮林担心他会承受不住。
“因为他没有Alpha信息素诱导。”纪槿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