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絮林注视着面前这扇通往地下室的玻璃门。
抬起手,刷了门禁。
他沿着楼梯,径直往下走。
只是好奇他和宗奚的事,想问问他而已。
地下室的房门关着。
絮林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抬起手想敲门,又放下。举一会儿放一会儿,最后还是狠下心,一咬牙,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才这个点,纪槿玹睡这么早?
他按下门把,门和上次一样,打开了。
一打开,絮林霎时愣在当场。
除却那些不住往外涌的信息素,最显眼的,是蜷缩在地,痛苦呜咽的纪槿玹。如果不是难受到极致,以他的性子,大概只会咬着牙一声不吭,又怎么会这样狼狈地躺在地上。
地上还散落着一盒打开的药瓶,瓶盖不知落在哪里,里面白色的药片星子似的撒了满地。
絮林下意识关上门,走到纪槿玹面前,蹲下身。
“纪槿……”
翻过纪槿玹的肩膀一看,被他毫无血色的脸吓到,话都说不完整。
纪槿玹的脸已经不是单纯的白,还浮着淡淡的青,脖子上额头上都是鼓胀到仿佛下一秒就会炸裂的血管。这不正常。
他的发丝黏在脸上,被冷汗浸透。连呼吸声都快听不到。
“你怎么了?”
弥漫的大量信息素,只可能是易感期。可是,他不是易感期刚过,怎么这么快就?而且他上次情况并不是现在这样,怎么感觉他今天这么严重?
上次他帮了纪槿玹,不至于这次就不帮了。况且看他现在的模样,絮林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去翻抽屉,没找到抑制剂,又去翻枕头,枕头下也空空如也。想必是纪槿玹把那三支抑制剂换了位置藏。
絮林暗骂一声,这让他去哪里找。不能用抑制剂,只能用自己的信息素了。
他伸手就要去解自己脖子上的颈环,扒拉了两下,颈环滴滴两声,不知怎么回事,取不下来。
他试戴的这款是最新款,摘取的操作也很复杂,当时那个人教过他,可他现在一时完全想不起来。
他只能去问接近昏迷的纪槿玹,他对这种东西应该很了解:“你知道怎么取这个吗?”絮林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颈环,“快点说。”
他晃了晃纪槿玹的肩膀,纪槿玹飘散的眼神聚了点光,凝结在絮林身上。
“絮林……”
絮林道:“怎么取?”
纪槿玹抬起手臂,絮林把自己的脖子送过去,以为他要教他解开颈环,谁知下一秒,纪槿玹的手掌落在絮林的后脑上,轻轻的,摸了摸。
絮林愣住。
“没关系。”纪槿玹声如蚊蝇,被冷汗濡湿的眼睫黏在他的眼睑下,眼眶透着不健康的红,“我不是因为这个……”
“我并不是,要这个……”
“别,”纪槿玹摸向絮林的脸颊,摩挲着他脸上那道早已消失无踪的伤疤,呢哝着:“不要误会我。”
他说了和上次一样的话。
说的颠三倒四,絮林却明白了。
发现纪槿玹手背上的伤疤后,他曾对纪槿玹说过一句话。质问他。
【你现在来找我,只是因为你的身体没治好,需要我的信息素?所以不得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