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絮林总觉得蒲沙和十三区格格不入,因为他本就是在丹市长大,后来遇到了纪家那位,受了伤,侥幸捡回一条命,不敢再回去,才迫不得已来到了十三区。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故事。
命这东西,真的很奇妙。纪家的这两兄弟,总是能找到人祸害。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蒲沙也这个年纪了,能忘掉往事,有新的人,新的感情,这是好事。
絮林为他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絮林还是想看看对方靠不靠谱,想着最好替蒲沙把关一下。总不能让他又吃一次亏。
蒲沙拽着絮林,一路把他拽到厨房,说:“家里、家里好像没有醋了,你去帮我买一瓶吧。我来煮晚饭。”
絮林瞟了眼橱柜上那瓶还剩大半的醋,挑眉。
这是要把他支出去,让躲在他房间里的那个人趁机开溜了。
还瞒着不给他看呢。
看来还不是时机。
絮林也不为难他,反正以后总有机会。
“好吧。”絮林指了指橱柜上的醋瓶,明知故问,“还买这个牌子的吗?”
“……”蒲沙跟着一看,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事有多欲盖弥彰,耳朵根子瞬间涨得通红。
絮林一笑:“行,那我去了。”
他晃悠着出了门,去了隔壁街超市买了瓶醋,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提溜着塑料袋往家走。
他单手插兜,嘴里叼着根点燃的烟,走过一条小巷时,一旁的矮房里传出女人的哭泣和求饶声。
其间掺杂着男人的怒骂。
没多久,一个满脸是伤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胳膊挎着个菜篮子,似乎准备去买东西。
和絮林擦肩而过时,他甚至闻到了女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女人脑袋低垂,双目无神,长发遮着脸,但依旧挡不住她皮肤上的青紫。像是这种事,她已经经历了百遍千遍,早已麻木了。
巷子边上摆着几张破旧的围棋桌,几个人围在那里下棋。女人的离去惹得其中一个年迈的老人抬眼。
他瞅了眼女人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老王又打媳妇儿了。”
“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打了十几年,也不和人离婚,作孽。”
“算了,别人家的事,少管那么多。到你了,快下。”
几人闲聊几句就又玩了起来。
絮林拎着东西拐了个角,那女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蒲沙背对着他正忙活着盛汤。
絮林把醋瓶放到他旁边,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坐着,马上就好。”
絮林走出厨房,看到蒲沙的房门大开,里面那位走了。
“那个人是谁?经常过来吗?”
“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beta?”
一顿饭,絮林的问题比他碗里的米粒还多,砸得蒲沙措手不及,吃不是,答不是,含糊道:“下次再和你说。”
“下次,下次什么时候?”
将蒲沙闹得一顿饭都吃不安稳,不得不另起话题:“这次回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