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上手和纪槿玹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如果不是看纪槿玹的脸色不好,他绝对一拳打上他的脸。
“每次在我以为我会过上正常平淡的日子时,你就会出现,然后自顾自的,把一切搞得一团糟!”
絮林一脚踢散地上的石子,一颗一颗迸溅到纪槿玹的腿上,脚上,在他的裤子上留下四溅的泥点。
“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不顾他人意愿的行为就是在给人添麻烦!你放过我行不行,纪槿玹!你放过我!”
“你要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你才开心是不是!”
絮林的嘶吼回荡在河边,比冬日的寒风更刺骨,更冰冷,将纪槿玹的心剐了个稀烂。
纪槿玹没有再开口。他原地站了几分钟,像一座被冻结的冰雕,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絮林再抬头时,河边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絮林用力甩了甩脑袋,蹲下身,粗鲁地抓着自己的后颈。后颈上的抑制贴翘了个角,抚了又抚,抚不平,絮林一声怒骂,一把将手上的塑料袋甩在地上,里面的药掉了出来。
除了一盒醒酒药,还有一盒感冒药。
絮林一脚踩上去,踩扁了感冒药的盒子。
仍不解气。
直到把药片踩得掉出来,粉碎,才勉强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双手握拳,肩膀紧绷,整个人因为愤怒都在颤抖。
他抓起那盒醒酒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河边。
回到家,絮林深吸一口气,倒了杯水,拆开药,这才走进蒲沙的房间。
喂他吃了药,絮林就要出去。蒲沙却拉住了他的手,拽停了他。
蒲沙问:“你怎么了?”
“什么?”絮林哑着声音,“我没怎么。”
蒲沙拍了拍床畔,示意他坐下。絮林定了定,还是坐到床边。蒲沙开口,说道:“你在生气。”
絮林没想到会被他看穿,明明自己掩饰得这么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絮林不肯说。
蒲沙深深地端详着他,忽地,他说:“你遇到什么人了吗?”
絮林沉默。
蒲沙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过来见你了,是不是?”
“……”絮林静了静,也不隐瞒了,道:“是。”
“他昨晚上就在。”絮林道,“我们在院子里,他在屋外。”
蒲沙:“一晚上?”
絮林说:“一晚上。”
“我搞不懂他。”絮林盯着自己的指尖,说。
原本,他以为纪槿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旁人在他眼中都是没有价值的蝼蚁。可如果他真的是自己想象中的这么坏,他又为什么要去管那些他本可以不用管、不用搭理的人。
陌生人、omega、弱者。
不管是主城,亦或是十三区。
说他没有感情,为什么又要在他们分开之后表现得这么痛苦,为什么要独自蹲在院子外面,安静地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玩着地上和着泥巴脏兮兮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