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厅,入目所见,哑口无言。
倒不是看到什么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很乱,相反,很干净,干净到一尘不染。
可就是,太干净了。
干净得,一样东西没有多,一样东西没有少。
三年前,他离开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就连桌上他翻开的半本杂志,都保持着原样。
絮林百思不解。
宗奚就是让他看这个?
纪槿玹不来这里,这里就是一个空房子,负责打扫这里的员工靠他吃饭,自然规规矩矩不敢乱碰东西。这有什么好看的?
总不可能是纪槿玹自己打扫的。
絮林上了二楼,进了书房。
如果说刚才看到玄关和客厅时只是些微讶异,那现在,可以说是震惊了。
书房里多了好几排书柜,透明的玻璃橱窗里,书架上摆放的却不是书。而是一只一只,停留在里面的上千只纸蜻蜓。
颜色不同,有新有旧,有大有小,每一个,都是出自絮林的手。
那是他住在这别墅里时折的,折完了,他就随手丢在了花瓶里。丢了多少,到后来,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望着面前铺天盖地摆放在他眼前的数量,絮林心情复杂。
还以为,丢在花瓶里,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不会被看到。
纪槿玹,什么时候发现的?发现了,为什么不丢掉,还要专门用柜子存放起来?
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缓步走过那几排书柜,絮林看到了书桌。
以前纪槿玹就是坐在这里工作。
书桌上面东西整齐,每一处都干干净净,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导致桌面上的某样东西异常明显。
絮林狐疑地走过去,抚上桌面上一道深深的凹痕。
就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凿进去的痕迹。
目光落在桌上的笔筒里,在里面看到了一把匕首。
他取出来,拔出刀鞘,用匕首尖在这道痕迹上比了比。确认了。
是这把刀留下的印子。
凹痕很深,边缘刺手,这不是一次就能凿进去的深度,可能是几次,十来次,或者,上百次……反反复复的,凿在同样的位置。
奇怪。
絮林凑近了一看,才看到凹痕里是深深的红,不是桌子本身的颜色,而是外物,染上去的。
是什么?颜料?
刚这么想,鼻尖里传进一股极淡、他却很熟悉的,血腥味。
“!”
絮林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后退,像是被自己的猜想吓到。
他想到了纪槿玹手背上这么久都没有愈合的伤口。
想到那天他看到纪槿玹用玻璃碎片扎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