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使有那么多诗词歌赋可以抄,但也不能低估古人的智慧,需要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山东士族也不好提意见。
毕竟他们那么多人对他一个。
如果还妄图掌握文斗规则,只会被天下人耻笑。
在杜荷的印象中,阿耶在世时,陈叔达曾去过杜府几次。
给人感觉很轴一老头。
不然前些年也不会因为和宋国公萧瑀在御前争吵而被罢了官。
而萧瑀六遭罢相,其实更轴。
杜荷看向比他们俩都一根筋,同时也是萧瑀次子的萧锴道:“你觉得我该如何赢陈公。”
“你不能赢!”
萧锴绷着国字脸,一本正经道:“你都骂死过一个国公了,如果再赢死一国公,此人还是才名和身世都要远胜裴寂的社稷之臣,那大哥和天下读书人之间的死结将再也打不开了。”
这人话不多。
一说就显得人间清醒。
陈叔达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轴。
万一真把他给送下去了……
咝!
杜荷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么说,这一回我还不能赢了?”
萧锴沉声道:“别看他和我阿耶经常争吵,但其实很相像。他们不是不可以败,但只有陛下能让他们败。”
瞎说什么大实话!
以他们的咖位,能让他们顺从的只有李二了。
那咋办?
总不能跑到长安把皇帝给请来吧?
杜荷若有所思道:“这个看起来容止出众,其实又很倔的老头,给我印象还不错,他家老二,我也是有意给拉入老二联盟的,肯定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这事儿我再想想。”
隔日。
孔庙前车水马龙,摩肩擦踵,聚集了数万人。
他们都是听闻陈叔达要代荥阳郑氏出战,特来观战的。
临近晌午时,陈叔达在兖州大小官员和山东各大士族掌舵人的簇拥下来到孔庙前。
老头鬓发皆白,但神采奕奕,贵气异常。
他抬头看了眼孔庙后,大声道:“杜二,你陈伯父来了!”
杜荷率众走到他面前,行礼道:“陈伯父,许久未见,没想到荥阳的风把您给请来了。”
“老来苦闷,又无官职,听闻你要执文坛牛耳,老夫又在山东,自是要过来看看。”
陈叔达捋了捋胡须,然后指向身旁一个年轻人道:“这是老夫那次子陈玄德,颇喜读书,就是有点榆木脑袋,不如让他加入你的老二联盟如何?”
你要真想让加入,他早就加入了!
老头准备埋汰人了!
杜荷好像将萧锴的提醒给抛诸脑后了,先下手为强道:“我也正有此意。况且陈伯父既然来了,那也别走了。”
“你这是何意?”
陈叔达眉头微挑,暗藏怒火道:“难道你还想落井下石,趁着老夫被狗咬,把老夫给带成纨绔不成?”
骂弹劾他的言官为狗……
这老头确实蛮有个性。
杜荷接茬道:“陈伯父兄长为纨绔皇帝(陈后主),你若真想当纨绔,何须我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