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笑道:“听他们说,你是百花楼的花魁?摘下面纱让我看看。”
那花魁也没迟疑,当即照做。
“果然如传闻般美若天仙啊!”
众人近距离看到她那花容月貌,皆是不由自主地为之惊叹。
杜荷的反应则是相对平淡。
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
长得是很漂亮。
但这姿色和长乐公主、城阳公主、李贞英和萧嫣相比还差了不少。
他主动上前,在姑娘们的惊呼声中,勾住花魁的柳腰,把她往怀里一拉道:“今日便由你来陪我了,不知姑娘芳名?”
“公子喊我沁儿即可。”
“沁儿?”
杜荷微微瞥了眼李贞英,发现她握抢握得骨节都发白了,暗笑着挑了挑花魁的香腮道:“这名字我喜欢。走吧,咱们到雅间秉烛夜谈。”
沁儿高兴得路都不会走了,索性歪靠到他怀里道:“公子能选奴家,不知羡煞天下多少女子,这是奴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今日奴家必当好生服侍公子!”
“你打算怎么服侍?”
“公子好讨厌,那么多人看着呢。还不是公子想让奴家怎么服侍,奴家就怎么服侍?只是奴家体弱,还请公子多垂怜!”
“咳咳咳!”
谷那律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咳嗽了数声道:“杜大人,相逢便是缘,你不留下喝几杯?”
他身后的一个读书人深谙引战之道,怒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先生何必抬举这个登徒浪子?想必他也知先生之博学,不敢在此逗留,唯恐露出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你这书生好生无礼!”
沁儿挺身而出道:“杜公子所作诗词早已传遍大唐,老弱妇孺皆是耳熟能诵,怎就欺世盗名了?依奴家来看,你分明是心生怨忿,却又胸无点墨,只好设法让杜公子和谷先生在百花楼来一场文斗。”
“可杜公子今日是来玩乐的,谷先生也是喝酒赏舞,你何必故意坏了他们的雅兴?”
“文斗?”
谷那律笑着摇头道:“姑娘说笑了。他先前文斗山东士族,陈叔达、颜师古、王度、法琳大师等当世名家尽皆败北,而且他于诗词歌赋、佛偈小说等无所不通,更是让萧瑀出家了,我又如何跟他斗?”
这么谦虚的吗?
他真能憋得住?
这可是为儒家出口气的好机会。
身为备受尊崇的当世大儒,如果连斗的想法都没有,那他今后如何面对天下文人?
“不过……”
谷那律是懂先抑后扬的,他话锋一转道:“谷某也读过一些书,自认可以和杜大人攀谈一二。若是杜大人愿意,今日咱们不比诗词歌赋,只是闲聊如何?”
怎么可能只是闲聊?
可不用当文抄公,无疑又让杜荷有了些兴致。
他坐到案几前,示意道:“那就聊聊。”
沁儿见状,又是给他斟酒,又是给他揉肩的,忙的不亦乐乎。
谷那律喝了一口百花酿,心气十足道:“《大戴礼记》有言,天之所生上首,地之所生下首,上首谓之圜,下首为之方,如诚天圜地方,则是四角之不揜也。”
“《周髀算经》有言,属地,圆属天,天圆地方;《大言赋》有言,圆天为盖,方地为舆;《晋书·天文志》有言,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