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学生吊儿郎当地瞧他一眼，也不赔罪，只讪笑地喊了声：“杜院长。”
杜凌风敢怒不敢言，只因那学生是大理寺少卿的独子。
他高中状元之后就一直担任这家书院的挂名院长，虽有院长之名，却从未管理过这家书院的任何事务，也从未教授过学生任何课业。
唯有一件事一直是他主理，那便是招生。
所有入书院的学生必须经他审核，这也导致不少大臣私下同他往来。
这些大臣和权贵的孩子不事学问，虽然能在私塾读书，但是终归没有好名声，也不能入仕途。
于是他们便动起把孩子塞进书院的脑筋，暗中联系了杜凌风，给他行过不少方便。
虽然这次选拔女官的事情是由燕诏主理，但是燕诏又没有三头六臂，所以叶念初复职一事可操作的地方还有很多。
方才那名学生正要离开，却被杜凌风叫住。
“站住。”
那学生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他，“杜院长，您叫我？”
“嗯。”
杜凌风双手背在身后，摆出院长的谱，“你爹今日可在府里。”
“在……在吧。”学生挠挠头，“今日我娘生辰，我爹必定在家陪我娘。杜院长可是有事？”
“有。找你爹聊聊。”
杜凌风不由分说地坐上来接学生的马车，车夫一头雾水地看向自家少爷，那学生撇了撇嘴，只得吩咐车夫离开。
车夫不敢耽搁，连忙回到府里。
大理寺少卿马光正在府里陪夫人，得知儿子回来了，立刻命人把儿子传来给夫人贺寿。
谁知儿子不但回来了，还带了个不速之客。
“爹，这是杜院长，他非要跟我回来。”
马光看见杜凌风，心头一紧，连忙让夫人带着儿子离开，并屏退了所有下人。
直至所有人离开，马光才深深地看一眼杜凌风。
“杜大人，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杜凌风自持有把柄在手，和马光说话时不甚客气。
“马大人，别来无恙。上次跟您见面，还是您送贵公子来我们书院入学。”
提起‘入学’这一茬，马光大致猜到他此行的来意，却不好拆穿。
毕竟入学一事，他实打实地受了杜凌风的恩惠。
“杜大人，您不妨有话直说。”
杜凌风‘呵呵’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知马大人是否关心最近朝廷选拔女官一事。”
一听这话，马光顿觉不对，立刻站起来否认。
“杜大人，你应该知道老夫是大理寺少卿，不负责女官之事。你想让老夫做的事情老夫做不到。”
杜凌风也跟着站起来，语带不快地说：“我还没说请大人帮什么忙，大人怎么就知道自己做不到了？”
“无论你要老夫帮什么忙，老夫都做不到，还请大人回去吧。”
马光语气坚决，没说两句就以要陪夫人为由请他离开。
杜凌风因为长公主驸马的身份一向被人奉为上宾，骤然遭此冷遇，他心里如何受得了，一气之下便离开了。
可走到马府门口，他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似乎没那么好解决。
不过，就算马大人不帮他，他还有别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