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来到赵谌身后,带着一种悲悯和嘲讽,耳语道:“殿下,您信了他,这满朝文武会怎么看您?”
赵谌的脚步猛地顿住。
万俟卨贴着他的耳根,继续进谗言:“今夜,他岳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三言两语,就把这逼宫的大罪给抹平了。”
“若是殿下就这么放了他,明日天一亮,坊间就会传遍:监国太子被岳使相的气势吓破了胆,连问罪都不敢,还得乖乖听训。”
“到时候,这天下人眼里,还有殿下这个监国吗?这大宋,到底是姓赵,还是姓岳?”
这番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瞬间炸毁了赵谌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理智。
面子。
权威。
对于一个当了二十年太子的“备胎”来说,这比命还重要。
如果放了岳飞,就等于承认自己今晚的恐慌是个笑话,就等于承认自己驾驭不了这个武将。
那种被羞辱、被轻视的感觉,再次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赵谌的眼神变了。
从迟疑,变成了羞恼,最后变成了彻底的狰狞。
他不需要真相,需要的是,让所有人看到,在这个宫殿里,他是主宰。
“哈哈。。。。。。哈哈哈!”
赵谌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而疯狂,重新举起手中的剑,剑尖颤抖着指向岳飞。
“好一张利嘴!好一个忠臣!”
赵谌嘶吼道:“你说你没反心?那何谦是怎么回事?城北的军械是怎么回事?你当孤是三岁小孩吗?!”
“殿下。。。。。。”岳飞眉头微皱,察觉到了气氛的突变。
“闭嘴!”
赵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怕再听下去,自己又会动摇。
“来人!”
赵谌一声暴喝:“岳飞勾结乱党,意图逼宫,罪证确凿!给孤。。。。。。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