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岚见状,便也同章氏身边的张妈妈道:“妈妈也去用饭吧。”
张妈妈却没敢立刻告退,而是下意识看向章氏。
如今宋宝琅已经将她的侍女仆妇们放去用饭了,章氏也不好扣着张妈妈不放,只得点头应了。
张妈妈行过礼后,便退下了。
今夜的餐饭菜色都是绘春拟定的,上京菜色都是按照宋宝琅的喜好备的,除此之外,绘春还特地为宋宝琅备了一壶梅花酒。
梅花酒入口香醇,回味甘甜,宋宝琅很是喜欢。
章氏一辈子循规蹈矩,因此对女子吃酒颇为不喜。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教,徐清岚已先一步开口:“今夜过年高兴,我陪簌簌吃一盏酒。母亲可要?”
“你们自个儿吃吧。”章氏拉着个脸,自顾自吃着她面前的菜。
徐清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提壶倒了一盏酒。
徐清岚这人酒量虽然不行,但酒品还不错,且又是在家里,宋宝琅也就随他去了。
今夜对徐清岚来说,这是他父兄过世后,他过得最热闹的一个新年了。
但对宋宝琅来说,这却是她过得最无聊,也最冷清的一个年了。
宋家至今尚未分家,四房都住在一起,一到逢年过节的日子,府里便十分热闹,不像徐家只有他们三个人,冷清的可怜。
用过年夜饭后,宋宝琅懒得再看章氏的脸色,便回抱朴院同绘春等人打叶子牌玩儿去了。
而徐家有除夕夜守岁的旧俗,此番见宋宝琅堂而皇之的走了,章氏当即便要发作,徐清岚却递过来一盏茶,淡声道:“簌簌在这里,母亲看她定然又不顺眼,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早些回去。左右往年也只有我同母亲两个人守岁。”
“你就只知道向你媳妇儿。”章氏虽心有不满,但想着今儿是过年,也不好动气,遂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这厢他们母子二人孤零零的在正堂里守岁,那厢宋宝琅带着绘春鸣夏等人先在抱朴堂放了会儿烟花爆竹,然后又一同端了瓜果茶点坐在桌边打叶子牌。
甫一开始宋宝琅便直接同她们道:“明儿我可不给你们压岁钱了啊,你们想要压岁钱,今夜全凭各自的本事挣。”
“娘子既然这么说,那婢子可就不客气了。”鸣夏和愉冬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宋宝琅稳如泰山的坐着,笑道:“尽管放马过来。”
之后抱朴堂里嬉笑声不断。
宋宝琅平日打叶子牌的技艺很是高超,但今夜是除夕,她有意当散财童子,便刻意放水让鸣夏等人轮流赢。
到最后,绘春等人都赢了,只有宋宝琅一个人输的最惨。
等到彻底将桌上的银钱输完后,宋宝琅便将叶子牌一堆,打着哈欠道:“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困死了。”
绘春等人顿时齐齐站起来,喜笑颜开向宋宝琅谢赏。
“这都是你们凭各自本事挣的,不算赏的。”宋宝琅说完,便哈欠连天的站了起来。
绘春和鸣夏忙伺候她卸妆梳洗,锦秋和愉冬则替她铺床拿汤婆子。
等宋宝琅梳洗完出来时,她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甫一扑到床上就径自裹着被子睡了。
绘春等人见状便将靠近床畔的几盏灯笼熄了,而后才悄然退了出去。
另外一头,章氏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熬到子时过后她的身体便开始撑不住了。
徐清岚劝道:“母亲回去歇息吧,孩儿守岁便是。”
“可你一个人守着,娘于心不忍。”
“无妨,孩儿等会儿去父兄的牌位前守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