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焕都要急死了,“公主,小祖宗,这是宫门口,您稍微收敛一点成不成啊!”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进了崇文帝的耳朵里,只怕他们都得跟着倒霉。
同福善公主的义愤填膺相比,徐清岚和宋宝琅两人倒是十分平静。
宋宝琅甚至还劝福善公主:“公主,今日多谢你和驸马为我出头,但陛下已做了圣裁,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崔焕心里也觉得,今日这事,崇文帝太过偏袒李重沛了。
但崇文帝是天子,即便
他心里这么觉得,但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否则便是大不敬了。
“簌簌,你受委屈了。但是你放心,父皇不肯为你讨公道,那我替你讨公道。”崇文帝就这么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福善公主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和宋宝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好姐妹被李重沛那个白眼狼欺负呢!
宋宝琅却握住福善公主的手,神色郑重道:“公主,此事到此为止了。”
崇文帝已经表态了,若福善公主再因此事去寻李重沛的麻烦,那就是在挑战天子的威严了。
“簌簌……”
“就当我求公主了,成不成?”宋宝琅拉着福善公主的袖子轻轻晃了晃,眉眼哀求。
福善公主只得应了。
崔焕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只安慰的拍了拍徐清岚的肩膀,然后同福善公主道:“公主,他们夫妇俩身上都还有伤呢,先让他们回家歇息吧。”
“簌簌,那你先回去好好歇息,改日我再去看你。”福善公主满脸心疼道。
宋宝琅点头应了。之后他们四人分开,崔焕和福善公主回公主府,徐清岚和宋宝琅回桐花巷徐家。
待马车行走起来后,福善公主又满脸气愤的说起崇文帝偏袒李重沛一事。
“父皇从前十分厌恶李重沛,今日怎么突然就这般偏袒他了?”福善公主气愤之余,也很想不通。
崔焕倒了盏茶塞到福善公主手中,低声道:“父皇不喜欢六弟没错,可六弟到底是皇子。六弟今日做的这事,在我们眼中是寡廉鲜耻,可在父皇眼中不过是荒诞了些,父皇若重惩了六弟,那就是有损皇家颜面了。”
对于帝王而言,他自是不会为一个臣子的妻子,而重惩自己的儿子有损皇家颜面。
哪怕那个臣子的妻子是他看着长大,一直对他尊敬有加的晚辈。
福善公主只是脾气火爆了些,崔焕这么一说,她便明白了。想到先前崇文帝斥责她的那番话,福善公主眉眼间第一次浮现出了悲凉之意。
“崔焕,从小到大父皇都很疼我,我一直以为,天家无情这句话不会落在我和父皇身上。可今日看着父皇公然偏袒李重沛时,我才意识到,在父皇眼里,没有什么比他帝王的威严和皇家颜面更重要。若有朝一日,我做了什么伤到他的帝王威严,只怕父皇也会毫不留情的舍弃我。”
崔焕看不得福善公主这般模样,他当即倾身将福善公主抱在怀里,温声劝慰她:“公主,你别自己吓自己,陛下向来疼你,他不会的。”
福善公主并没有反驳崔焕的话,但她心里却笃定:崇文帝会的。
自从她太子阿兄被废之后,她父皇就作壁上观看着他的儿子们为了东宫那个位置斗得头破血流时,福善公主还觉得他们蠢。
可直到今日,福善公主才意识到,蠢的是她。
她父皇能冷眼旁观看着他的儿子们斗得你死我活,那他对她这个女儿又能有几分真心呢。
不过是觉得她是公主,虽然骄纵但没触过他的逆鳞,所以便当阿猫阿狗一般宠一宠罢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而此时,徐家的马车上,从宫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没说出的徐清岚,突然眉眼低垂向宋宝琅道歉:“对不起,簌簌。”
“好端端的跟我道歉做什么?难不成我不在家中这几日,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快从实招来。”宋宝琅盯着徐清岚,一副快老实交代的严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