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烘乾机嗡嗡的转动声。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苏辰靠在沙发上,打量著这个不算大的客厅。
麻雀虽小,五臟俱全,而且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看得出主人是个很爱乾净,且即便身处逆境也不愿降低生活品质的人。
他主动挑起话题,打破了沉默。
“看房间这么干净,你是才搬过来?”
若澜愣了一下,隨即点了点头,长长地嘆了口气。
那口气里,满是说不尽的委屈、疲惫和不甘。
“对呀,刚搬过来没几天。”
她说著,眼神扫过这个小小的空间,嫌弃和不满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这破地方,房租死贵,家具还这坏那坏的,没一个省心!真不知道房东怎么想的!”
苏辰翘起嘴角,饶有兴致地看著她。
“听起来,你搬到这里很不开心。”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若澜强撑著的情绪气球。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强烈的倾述欲望让她再也忍不住,对著这个萍水相逢的“维修工”倒起了苦水。
“开心?我怎么可能开心!”
“你看看这个破公寓,又小又破!你知道我以前住在哪吗?杭城的独栋別墅!带私人泳池和园的那种!”
“我以前的衣帽间,比这整个房子都大!”
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华丽的丝绸睡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但此刻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中。
“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外贸公司的总裁!手底下管著几百號人!每天跟我吃饭的,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董!”
“可现在呢?”
她停下脚步,自嘲地笑了一下。
“公司破產了,我那个只会钱的老公早就出轨找了小三,跟我离了婚。我从几千平的別墅,搬到这个连转身都费劲的鬼地方!”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看上他!”
苏辰静静地听著,没有插话。
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个可以倾听的耳朵。
若澜发泄了一通,情绪稍微平復了一些,但整个人依旧笼罩在浓浓的失落里。
苏辰这才慢悠悠地拋出了一个问题。
“公司破產,个人怎么会破產呢?”
他这点常识还是懂的,有限责任公司,不至於把个人资產也全都搭进去。
若澜颓然地坐回沙发上,望著天板。
“就是一个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