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孩子们玩耍:“先生呢?”
“先生走了呀,刚才余会计让老把头套上驴车,送先生去县城,这会儿得快出村子了。”
“走了?”
田招娣一听著急了,她飞快的回家,將包的饺子放在青瓷大碗里,装在包袱中,就去追,她一路狂奔,一直追到村口的小山坡上,却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
田招娣心中一急,直接从山坡上摔下来,她拼尽全力,將青瓷大碗举起来,手肘却重重磕在石头上,她却顾不得身上的伤,抱著饺子一路踉蹌的追,一路哭,最终追出村子,她也没有追上。
先生走了。
她怎么就不能跑得再快一点。
陈卫东宿舍舍友抵达县城,就分道扬鑣。他坐上了回四九城的客运车,从客运车下来,又一路倒车,终於坐上了13路公交车。
在四九城上学的时候,陈卫东没少坐这一班公交车,这路车路程长、线路广,去雍和宫烧香,北新桥吃滷煮,北海划船,什剎海看荷,可都离不开。
陈卫东上了车,出示月票,隨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刚放假他还不觉得想家,如今,已经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了,反而生出迫不及待的心情,恨不得这车,快点,快点,再快点。
“地安门东站到了,下一站锣鼓巷站,下车的准备好了啊!”
这个年代,售票员的態度说不上好,报站名都带著一股老四九城口音,说的稍微快点,外地人就听不懂。
听不懂也不敢闹,要是惹急了,这些售票员嘴皮子可利索了。
“同志,刚才什么站名?”
陈卫东:“地安门东站。”
“哎,我下车,我下车!”
售票员:“腚上有钉子呀?这么久才起来,您咋不等开车了再喊啊?”
那人打著哈哈,飞快下车,陈卫东摇头失笑,他以前也不习惯来著,不过后来,他遇到了供销社中无辜殴打店员的,在国营饭店,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做的真难吃,被厨子拿著菜刀追了三条街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锣鼓巷站到了!”
陈卫东下了公交车,胡同里外十分热闹,有平板车,洋车,人力三轮车,驴好刺车,走进胡同第一个院子,就是街道办和居委会,隔著老远,就见胡同拥著一群人,乌泱乌泱的。
顺进去一看,原来是汽车和马车撞上了。
马车槽子里的灰浆子,稀拉逛盪的哩哩啦啦一地。赶车的是个小地里迫子,说出话来呛茬儿,整个一个四六不懂,满不赁秧子,非让那开车的说出个道道来。那开车的也不是个善主,长的贼瘦,两个大眼贼,像个人灯。
开车的吆喝:“赔什么?赔你坐著?这马路是你走的吗?咱城里可不像是乡下,有理说理,玩三青子可不行!”
赶车的小矬子说:“乡下人怎么啦!你甭跟我尥蹦儿,就你这样的嘎杂杂我见过多了,赔钱吧!您那。”
“多少钱?”开车的问。
“五块。”
“没有,赔你,姥姥,咱们找巡警去。”
王主任唾沫星子都说干了,这两个人硬是谁也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