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没有。一直到早就等在两旁的刺客拽起他就跑,也没有宪兵来得及腾出空来追捕路易吉。
“抓住那个刺客!”斐迪南二世下令。
近卫高声传令,“抓住那个刺客!”
钟声还在响。绞刑台上的埃利奥抽出长剑,行云流水地打落向他冲来的“羽毛”。金光闪烁,红服宪兵纷纷被晃得眼花缭乱,竟然不能抵挡;要是他们知道埃利奥有在巧妙地把雷击融入他的攻击里的话,大概就能找出理由面对他们残暴的君王了。
假如他们还有找理由的机会的话。
但目前,从阳台上站起来的斐迪南二世——他紧紧地握着那雕花的栏杆,瞪着处刑台那儿从容走下的刺客——大概是不会放过任何人了。他远远地望见,那个该死的刺客竟然收剑入鞘,只用手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宪兵,而他们竟然也闪身避让,甚至无力地丢下了他们手中的枪和刀,就像是他们根本无法行动似的!
那可是他的千军万马,竟然就在那一点白色的侵入面前溃不成军!
人群哄闹着。比起之前等待行刑的那点儿动静,这时候他们弄出来的声响才是真正的沸腾滚烫;钟声仍然雷打不动地响着,直到这时,斐迪南二世才意识到他之前决不愿真正“意识”到的一点,那就是,那钟声是为他响的。
丧钟为他的王朝而鸣。
远远地,那鹰沿兜帽下似乎瞟来了一眼。像是直穿云霄的利箭,斐迪南二世踉跄着后退。“护卫!”他叫了起来。层层叠叠的护卫早已把他包围了起来,但也就在他们这么做的时候——他们优先从那孤身一人前来的刺客面前保护国王——那白袍刺客早已走下处刑台,重新走进了人群里。
就像一滴水在烈日下那样,埃利奥凭空蒸发了。
纸媒立刻沸腾了。
像《“炮弹国王”接连遇袭》《丧钟为谁而鸣》这类标题立刻满天飞,传到了爱讥讽斐迪南二世的人群手里(当然,这些人只多不少);像《瑞士卫队“刺客”获救》《米拉诺绞刑架上生还》这类报道也立刻喜得关心此事的人们欢欣鼓舞……
,点红色,“只可惜当时围着他的皇家卫兵实在太多了。”
“不必急于一时,埃利奥!你这么做,已经是狠狠地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乔托说,“经此一役,恐怕他的拥趸再也没法坦然宣称他的‘君权’是上帝赐予的了。”
埃利奥笑了。这时候,他脸上那层红色已经褪干净了。报纸滑落到他的膝盖上,在人们对这位“白袍刺客”的百般猜测中,至少有一条是说对了;那就是他相当英俊,风华正茂,尽管早已年过三十,但也只是眼角多出了几条可爱的笑纹。即便说他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恐怕也有人买账。
“很快,整个欧洲都不会再说‘君权神授’那一套屁话了。”这位看似年轻的刺客导师笃定地说,“意大利已经准备好了。”
乔托定定地看着他。阳光从乔托身后的窗户外照进来,照得空气中闪着金光的细尘起伏不定。正是穿过了这一切,西西里刺客导师和彭格列首领的目光在空中汇聚到了一起,几乎擦出了闪亮的火花。
但紧接着,乔托忽然失笑。
“你知道吗,埃利奥,”在刺客疑惑的眼神中,乔托遗憾地说,“要不是你受不了这个,我刚才真的要忍不住亲你的脸了!”
“…我真高兴你忍住了。”
但乔托摇了摇头。他挑起了一边眉毛,随意捏在手里的钢笔朝着埃利奥的方向点了一点,开玩笑地说,“等到一切胜利的那一天,你可千万不能再拒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