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笑了。他从善如流地碰了碰埃利奥的酒杯,“为了你得偿所愿。”
“也为了彭格列。”埃利奥和他碰杯。
他们相视一笑。吉安娜正巧在这时走到他们面前,含笑问候,“看来派对还算让你们满意。”
六道骸适时摆出一张风度翩翩的完美假笑脸,“很满意。”
他们寒暄了一阵,六道骸再次恭贺吉安娜得偿所愿,显然懒得再想别的祝酒词;吉安娜莞尔,同样祝愿彭格列繁荣昌盛,又祝愿埃利奥,“愿好运常伴您的刀刃!”
埃利奥私底下觉得她看起来有点像一只正优雅地按着爪子的雪豹,又或者别的什么。吉安娜的耳环冰柱似的垂下来,闪着柔软银亮的光,晃了一下埃利奥没戴着墨镜的绿眼睛。她最后冲六道骸和埃利奥微微一笑,步态平稳地往前去了,继续和其他来宾寒暄。
“你喜欢她的耳环?”六道骸奇怪地问。
埃利奥刚把那杯香槟喝完,正重新戴上他的墨镜,“它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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墩柱后面,有个熟悉的冷淡声音轻飘飘地说出了埃利奥心里正想着的事情。埃利奥为这巧合短暂地愣了一下,正打算走上前去打个招呼,恰好又听到另一个相伴数年的嗓音。那说话声仍然和他们上次见面时别无二致,平和有如潺潺流水,“也许是野兽死在了斗兽之前?”
埃利奥的脚步彻底顿住了。他在原地默默地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通过鹰眼看到那两位结伴而行的圣殿骑士正慢悠悠地前行,眼看着就要走出墩柱背后的阴影瞧见他了,刺客这才闪身躲进了黑暗里。
“你不认为是斗角士先死了吗?”加拉哈德用状似好奇的语气问。
“但我们从不和野兽合作,不是吗?”雷欧波德反问。
这回轮到加拉哈德失笑了。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慢慢地,自然地停了下来,往下望去。埃利奥也往下看了看,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三千多人正挤在那个据说足以容纳五万多人的竞技场里狂欢舞动,歌手照旧唱着歌,灯光照旧闪着灯。
他没有说话,雷欧波德也没有再开口。他们只是站在这里,俯瞰了一会儿,就像两个寻常的游客似的。然后,没出一声地,加拉哈德不紧不慢地对雷欧波德点了点头,甚至没看雷欧波德的回礼,就自顾自地拾阶而下,漫步离开了。
现在,这儿只剩埃利奥和雷欧波德了。
刺客蹲在更高一层的观众席上,谨慎地四处望了望,一边试图确保自己的影子不冒出来,一边纳闷他俩怎么连一个保镖都不带就这么出来闲逛——埃利奥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爱便宜刺客的圣殿骑士,双重意义上的——但就在这时,他听到底下站得笔挺的雷欧波德那儿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叹息实在很轻,差点淹没在竞技场的狂欢里。但埃利奥听到了。
他叹什么气?埃利奥就想。
刺客谨慎地把脑袋冒出来一点,想亲眼看看雷欧波德在干什么。但他刚把脑袋冒出来,就发现不太妙:雷欧波德恰好低着头,视野清清楚楚地覆盖了地上那块阴影冒出来的一个毛茸茸的弧度。
雷欧波德没有出声,就像他什么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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