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摇头。
对于这个，他还未想过。
起初只想让琳琅族有家，并为左巫族报仇。
可现在的发展，犹如隐形的推手将他不断推向从未预想的结局。
慕辰低声道：“当年便是因为三族抢夺充沛灵力之地，导致生灵涂炭。神宫的出现制衡了这一切。神宫消失后，我还没想好该如何。”
他从未想过当神尊。神尊无法离开界内，他不喜。
君生已然知道他的抉择，无奈道：“如今这个世界一切的秩序都由神宫维系着。作为九殿下的徒弟，这是华商坐稳神尊的最主要原因。”
“九殿下便代表着神宫。神宫坍塌后，即便你不想杀她，界外也会逼你。”
“她活一日，神宫便有机会重新出现，她的信徒也会寻找，即便她不愿，神宫的维系者也会逼她。”
“那可是和墨雪一样执着的存在。”
想到这，君生的声音不免沉重：“那时候，无论界内还是界外都不会放过她。”
“慕辰，九殿下和左巫族注定是仇敌。”
“你没有立场保护她。”
君生的话令慕辰沉默。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显然这些他都有想过。他紧紧握住琉璃杯，君生依稀可见他指尖发白。
他轻叹一声：“若是曾经，我也可以继续让你杀她，可惜……”君生抬手触碰自己的眉间。濒死之际，他脑海中全是墨雪的话。
眉间的祈福变得滚烫，直至将他燃烧至醒，祈福给予他新的生命。
他终究是她不灭的信徒……
慕辰看着他的动作，清晰地看见君生眉间的紫色风铃花纹。
“那是什么？”他问。
君生浅笑：“九殿下的赐福。当初她摘下玉碎的瞬间我会知道，便是如此。早在少时，我便接受她的赐福成为她的信徒，也因此，本该死去的我获得新生。”
他的话令慕辰震惊，目光紧盯着风铃花纹，显然她的赐福令他诧异。
君生抬头认真看向慕辰，声音诚恳：“阿辰，若是之前，我可以随口和月牙儿一样说出让你杀她的话，可现在不同了，我也懂你的纠结。”
“我们都不知道如何。若木本就和九殿下交好，真相到底如何，你不如问问，也不至于如此苦闷。”
问问？
慕辰心想，他也曾想过问，在他醒来的一瞬间，但在看见墨雪的时候，在听见她说交易时，他退缩了。
他想，若是真相远比他所知道的还要残酷，那该如何？
未知总是令人恐惧，他不敢开口。
月光下，他看着空中散落的粉色焰火，点滴落在他的外衣上。
水蓝外衣上泛着粉光，他此刻站在墨雪的院子前。
桃树下，她坐在摇椅上，神色淡然，素白衣裙，一如在神使宫。
她闭着眼眸，轻轻靠着摇椅。他的脚步很轻，慢慢走到她面前。她的些许碎发被风吹拂，落在嘴角。
他下意识伸手将其捋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