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在他的茶水里偷偷下了合欢散。
白花花的胴体晃得他头晕目眩,心烦意乱。
他浑身剧烈颤抖着,一股滚烫如岩浆的热流,从腹部往上直冲到喉咙。
但这绝不是什么欲望,而是胃里翻涌上来的呕吐物。
青年只觉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当场便吐了个天昏地暗,差点儿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虽然那个腌臜女人没有得逞,他第一次感受到背叛带来的毁灭性创伤。
无论是男人对女人的背叛,还是女人对男人的背叛;
无论是对亲情的背叛、对友情的背叛,还是对爱情的背叛。
无论是何种背叛,都让他愤怒不已。
。
青年掬起一捧水泼向脸庞。
水珠滑落滴入河中。
“骨碌碌——”
一辆骡车从河边的小路上缓缓驶过。
那是一辆陈旧而结实的骡车。
拉车的骡子脊梁挺直,毛色油亮,迈出的步子稳稳当当的;车篷低垂,严严实实地遮挡着车内的情形,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驾车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娘子。
骡车从河边经过,青年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身为杀手,他的嗅觉极灵敏,隐隐闻出了搅和在一块儿的药味儿、蜂蜜味儿、草木灰味儿,还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血腥气。
他不禁心生疑窦。
路小佳眯起眼,冷冷地望了过去。
眼神落在低垂的车篷上打量。
。
驾车的人似有察觉,微微抬头。
刹那间,青年与她眼神交汇,瞬间认出了这个人。
是那日在开封城遇见的,铃医尤大夫。
那个“救人如救火”的尤大夫啊。
一看到她,就像是寒冬腊月里喝了一盏雪菜冬笋豆腐汤,十分清爽开胃。
她是去给人瞧病呢,还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
她绑着红头繻,短衫长裙腰上黄,肩袖系襻膊,打扮得像个朴素的尚食娘子。眼睛被她勾得死死的,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个没完。
骡车不紧不慢地走着,跟河岸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尤明姜握着缰绳的手,冷不丁一紧。
她暗忖道:这人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难道是……瞧出了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