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霜降,楸吾赶回藏了宋泓的那间小屋,路过关着肥猫的屋子时,楸吾也不忘扫一眼这魔物是否还活着——活着,对他龇牙咧嘴地哈气,体型没有半分消瘦,精神头十足。
楸吾轻悄地推开宋泓的房门,在门外远远地看见宋泓躺在结界里的床榻熟睡,八尺有余的个子,偏偏要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状才能安心熟睡,楸吾看着又心软又心疼。
不知是逐渐信任了楸吾,还是被楸吾透支了体力,宋泓已经不会在楸吾离开时苏醒,这给楸吾剩下许多麻烦,他还是怕再出现他离开后宋泓不节制使用力量打砸的事端,他算是摸索出一个规律,宋泓滥用力量后身体也会骤然虚弱,他及时喂血过去才能好一些。
目前找不到调养宋泓身体更好的办法,那楸吾就只能时时留心、刻刻谨慎,他绝不能再失去宋泓一次。
楸吾关上门,加固门外的结界后,快步走到床沿边坐下,他坐得太急,稍稍没稳住身子晃了一下,让耳侧的长发垂下,流淌进宋泓伸出被褥的掌心。
楸吾看着傻笑一会儿,才小心地将头发取出来,再将宋泓的手拨回被褥。
目光便又在宋泓面上游走了一圈,落在宋泓眼尾哭过的红晕,便舍不得再挪开视线。
明明方才被水鞭再次抽得血肉模糊的是楸吾,怎么这孩子掉起眼泪来比他还凶,吓得他都不敢继续装哭,把人搂在怀里哄了又哄,都没有效止住这瓢泼大雨般的眼泪。
最后是宋泓自己哭累睡着了才作罢,楸吾在反思之后装哭要不要装得假一些,省得宋泓听到了也伤心。
他这小祖宗最是心软善良不过,没楸吾挖灵根这一遭,估计到现在都不会防备人。
另外对于楸吾来说,宋泓这漫无章法的鞭打只是看着厉害,实际只伤着他皮肉,没伤着他骨头,比早些年连起阳的鞭刑轻松得多。
如果宋泓能借此把心中郁气发泄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哭到伤身不行
楸吾低头,轻轻吻过那可怜的泛红眼尾,思忖着要不要多提出些新的花样,让宋泓先转移一下注意力。
水龙的玩法确实还多种多样。
*
宋泓也没想掉眼泪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哭到昏迷前还想着还是不要再这么惩罚楸吾,好几次了,他一闭上眼就看见楸吾濒死的脸。
可楸吾蛊惑他,楸吾不放过他,非说气结于心不好,一定要找法子发泄出来。
那万一……万一我发泄着,发泄着,楸吾真的死在我面前了呢?
理智告诉他以楸吾的修为没那么脆弱,感情上却又见不得楸吾那副可怜的模样,若真叫他就此原谅楸吾,那又绝对不能够。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令他累到虚脱昏迷,又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果不其然,他还是睡在楸吾怀里,胳膊环过了楸吾劲瘦的腰,掌心过处一片干燥柔软,楸吾处理好了伤口,换上了干净衣服。
宋泓不禁打了个哆嗦,睡醒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他下意识准备再嗅嗅楸吾身上的香气,便听楸吾不合时宜地开口:“庭空,睡好了吗?”
“嗯。”宋泓敷衍地哼了声,随即自虐地憋了一会儿气,而楸吾的吻很快咬过来。
“想先吃东西,还是想先玩游戏呢?”楸吾又开始蛊惑他了。
“我想让你离我远点儿。”宋泓恹恹地说,唇瓣还残留着楸吾的余温。
楸吾充耳不闻,兴致勃勃地说:“我刚刚想到一个新点子,你可以用来解闷。”
“如果是那种操过来操过去的点子,那就不用了,我都不知道这是给我解闷,还是给你解闷。”宋泓收回环过楸吾的胳膊,将他贴近自己的脸推远些。
“你不想继续惩罚我了吗?”楸吾厚着脸皮追问。
“你刚被我鞭打得快死过去了,还不长记性?”宋泓自顾自撑坐起来,环抱着胳膊倚靠在床角,他绝不承认是自己心软,只能给楸吾扣体弱的帽子。
“到底是你心疼我。”楸吾又从他的拒绝里听出别样意味,眼巴巴地建议道,“不过,我说的惩罚方式没有之前那么血腥。”
宋泓不动,楸吾便自觉地凑到他耳边,迅速地呼出几个字音。
“我看这是给你的奖励吧?”宋泓被气笑了,之前他和楸吾新婚时,倒是用水龙玩过这种花样。
“但你能控制让我难受,不是吗?”楸吾强词夺理,“而且我记得你……很喜欢。”
宋泓挑起楸吾的下巴,玩味地摇晃着:“我喜欢的是我师尊,你又是谁?”
楸吾呼吸一滞,挤出字音来:“你把我当罪奴也可以。”
“怎么打骂、怎么玩弄,都可以,不用为我心疼。”
宋泓一下被戳中心事,悻悻地放开楸吾,嘴上还不饶人:“我又看不见你受罚的表情,没什么意思。”
楸吾生怕他不理会,连忙道:“像之前一样,我可以哭给你听……喘给你听。”
说到这程度,宋泓似乎也没有推拒的余地,而且不是他的要求,楸吾自己送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