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澄意望了眼他被雨帘模糊的背影,心底爬上了一丝丝的愧疚。
十分钟后,朦胧玻璃窗外渐渐浮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陈予白撑着把透明雨伞缓步走来,发梢还在不断往下滴水,黑色T恤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
“走吧。”他拉开电话亭的门,眼神快速从她身上掠了过去。
“……嗯。”彭澄意紧了紧环抱着双臂,低头钻进了他的伞下。
少年身上淡淡的雨水气息混合着皂角的清香扑面而来,彭澄意抬起脸,略显局促地说:“抱歉,刚才我太生气了,可能下手重了点。”
陈予白默了一瞬,轻笑了声:“你还知道自己下手重啊,我觉得我已经被你掐紫了。”
彭澄意赶紧瞥了眼他的胳膊:“没有紫,你也不能乱污蔑我。”
“再说了,”她收回目光,撇了撇嘴,“谁让你说我像小学生。”
“你不之前也说我像小学生?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散漫调侃。
“……”彭澄意噎了片刻,垂下了密绒绒的眼睫,“那这次,就算我们扯平了吧。”
陈予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伞又不动声色地往她的方向倾了倾,遮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雨势渐渐转小,细密的雨丝轻轻敲打在透明的伞面上,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沿街亮起的路灯,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染开来,将两人回家的影子拉得悠长。
到家后,彭澄意赶忙去冲了个澡。
洗完踏出淋浴间,她忍不住擦了擦镜柜上的水雾,对着照了照,又抬手拢了拢。
切,某人就是瞎。
她这不是发育得挺好的么。
他才是小学生-
第二天。
早晨起来后,彭澄意先写了会儿暑假作业,便又尝试扒起吉他的谱子。
快中午时,周丽芬敲了敲她的房门,在外面喊:“你微信问问小予中午来不来咱家吃饭,我准备蒸米饭了。”
“哦——”彭澄意放下吉他,拿起手机,拍了拍陈予白的头像。
结果消息发出去半天,他都没有回复。
这狗不会还在睡觉吧?都快11点了。
彭澄意皱了皱眉,门外又响起了周丽芬的催促声:“澄澄你问了没?”
“我问了!他没回!”彭澄意扯着嗓子回了句,起身打开了房门,“妈你要不先蒸上吧,他这两天应该没什么出去吃的计划。”
“行。”周丽芬转身走回了厨房。
等到12点,快要开饭时,见陈予白还没回她,彭澄意又微信戳了戳他:「起了没?来吃饭了」
却依然无人响应。
奇怪,就算他平时爱睡懒觉,这个点也早该起了,怎么还不回她消息。
彭澄意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趿着拖鞋走去了玄关:“妈,我去隔壁喊陈予白,他微信没反应。”
“去吧。”周丽芬炒着菜,侧脸说,“抓紧时间回来。”
“嗯。”彭澄意快步走出屋,抬手敲了敲对面的房门。
等了半响,里面始终静悄悄的。
难道他早上出去了?
可她好像也没听到什么开关门的声响。
放到平时,她可能就随他去了。
但想起昨天回家时他接连打的那几个喷嚏,还有今早反常的安静,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周林清莹又去外地进修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