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耍赖似的往他床上一躺,说他不回答她就不走。
闹得他再也克制不住地将她压在了身下,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她闭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所以,睁开眼看见她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下意识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了自己的怀里,想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
直到她微凉的小手抵着他的胸口,带着真实的触感和温度,骂他发什么神经时,他才惊觉,眼前这一切早已脱离了梦境。
而他差一点,就要酿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操。”
陈予白低咒一声,把脸深深埋进掌心,发烧带来的眩晕感和那个挥之不去的梦境,让他的太阳穴还在突突直跳。
此刻他无比感谢她在这方面迟钝的神经,没有察觉到他某处明显的异样。
也庆幸她对他发烧的照顾,没去追究他对她触碰明显过度的反应。
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
彭澄意在客厅各个抽屉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个体温计的影子,不得不折回陈予白的房间问:“你确定体温计在客厅?”
“你没找到吗?”靠坐在墙边的陈予白抬起了眼。
“没有。”彭澄意摇了摇头。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陈予白哑着嗓子,淡淡道。
“……”彭澄意无语扯了下唇角,也不好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骂他智障,只能迈开脚步说,“那我回家去给你找体温计。”
“谢了。”陈予白轻点了下头。
刚要松口气,她又绕了回来,抓起他枕边的空调遥控器,滴地一声给他关掉了。
“都发烧了,吹什么空调,小心越吹越严重,你现在这个身高体重,我可再背不动你去门口的医院了。”
“……”
陈予白微愣看着她风风火火来回的身影,在她彻底离去后,才回神垂下头,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暑假。
他贪凉把空调温度调得太低,又吹了整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彼时,陈建邺已经下海去经商,林清莹又忙着升职,家里根本没人照顾他。
如果不是彭澄意来找他陪看动画片,可能都不会有人发现。
见他病恹恹地抱着她送他的兔子蜷在床上,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天哪!好烫!”她惊叫出声,眉头拧成小疙瘩,“你量过体温了吗?”
“量了。”他半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多少度?”
“39。5。”
彭澄意顿时慌了神,想把他从床上拉起说:“这么高必须去医院!我妈说过,超过三十九度很危险的!”
“没事,我妈也是医生,她早上说不要紧。”陈予白蜷着身子,呼吸急促得像跑了八百米。
“那肯定是因为你早上的温度还没有这么高!”彭澄意急得直跺脚,使出吃奶的劲拽了拽他往下沉的身子,“你快点,起来去医院。”
“别拽了……我走不动,只想躺着。”他像滩烂泥般瘫回床上。
彭澄意盯着他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看了半晌,突然蹲下身:“那我背你去!”
陈予白愣了愣,还没等他回神,她已经摆好姿势,马尾辫随着转身的动作轻晃:“快点上来。”
“不用了,你背不动的……”他抿紧发白的嘴唇。
“谁说我背不动你!我可比你高小半个头呢!”彭澄意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又转头催他说,“你快点,别磨蹭,不然一会儿动画片都要开始了!”
最终拗不过她的固执,他无奈撑起了疼得快要散架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趴上那单薄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