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总,我们现在在酒店。灵灵姐她生病发烧了,现在还是高烧不退……】
看到这条消息,靳西淮唇线顷刻抿紧,几近绷成一条薄线。
他想也没想,直接给谷佳佳打去语音通话。
对面很快接起来,可能没想到他会给她打电话,开口的声音几乎是颤音,带着小心翼翼:
“靳……靳总……”
靳西淮完全没有耐心听她说话,单刀直入截断话头,问道:“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听见靳西淮眉第一时间问责,只是在询问原因,谷佳佳紧张心情稍定,磕磕巴巴解释道:
“上午灵灵姐有一场下水的戏,剧组没用替身,让灵灵姐亲自进入水里,还穿着很单薄的衣服。中间剧组的道具出了问题,让本来要上来的灵灵姐毫无防备地跌进了水里,呛了水。”
“导演不满意,让灵灵姐重拍了一遍。后面衣服和头发都没怎么烘干,就又要赶进度拍后边戏份。”
“中午的收工时候灵灵姐就说有点头疼,没吃午饭就回房间休息了。没想到到了下午,突然就发起了高烧……”
寒冬,穿着单衣下水拍戏,身体还未回暖就得接着工作,不生病都难。
恰好电梯抵达,靳西淮沉声说了句“好,我知道了,”便挂了通话。
谷佳佳握着挂断通话的手机,心仍有余悸,就听见房间门铃响了。
心里纳闷着会是谁,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清俊脸庞。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谷佳佳觉得这一刻的“靳青恪”尤为疏冷,周身气压如飓风袭卷,难以亲近。
“靳……靳总。”谷佳佳张口挢舌,完全没想到半分钟前还跟她打电话的人,下一秒就奇迹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靳西淮低嗯一声,算作打招呼。他站在门口,看向谷佳佳,声音有意压低:“量过体温了吗?怎么没去医院?”
谷佳佳回道:“量过了。镇上没有医院,只有一家小诊所,去那里打了点滴,也开了药。姐现在吃了药睡下,但我觉得她睡得不怎么安稳。”
靳西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问谷佳佳有没有体温计,得到否定回答后,他让谷佳佳去问酒店工作人员借一个。
谷佳佳得了吩咐暂时离开,靳西淮则走去蒲灵床前。
轻手轻脚走近,他就体会到谷佳佳说的“我觉得她睡得并不安稳”这一感受由来。
床上的人侧身躺着,全身被被子覆盖,但从隆起的弧度,能瞧出她此刻正难受得蜷缩着四肢,并不轻松舒展。
露出的光洁额头蒙着一层薄薄细汗,沾湿额头与鬓角发丝,唇色不复往日莹润饱满,透着病色的淡。
静静地站在床前看了好半晌,靳西淮俯身,修长指尖缓缓垂落。
一丝、一丝挨近。
轻触在了蒲灵额前。
还是很烫。
那上面的温度似透过指尖,由四肢连接处传到了靳西淮的胸腔,烫得他心脏骤缩,难受得发紧。
本该让人悸动的接触,但男人鸦羽似的眼睫沉沉垂着,侧脸线条冷峻绷直,让人看不透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靳西淮将手收回,余光瞥见蒲灵揪着被角一侧的手指,露出沁凉的空气里,纤细指尖泛着浅浅的苍白。
他顿了顿,再度俯身,环住那截细瘦伶仃腕骨,指腹贴合,轻挪着,将那几根冰凉的手指往被子里放。
却在此时,原本紧闭着眉眼昏睡的人睫毛微动,眼皮轻掀着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猝不及防地,男人的动作彻底停住。
两人对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而床上的人也不知清醒与否,杏眼睁开细细的缝,略略干涸的唇瓣翕张,对着他,不确定地低喃:“你是……”
“靳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