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应该啊。
按照靳青恪的脾性,哪怕他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他,也不会如此直白地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这跟她记忆里素来温和自持的靳青恪有所出入,不符合她对他的认知。
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蒲灵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一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总是蹦出些匪夷所思的念头,尤其是关于她和靳青恪的事上。
蒲灵左右拍了拍脑袋,似乎想将这些荒唐的想法从脑袋中晃出去。
看来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和靳青恪坐下来好好谈一次了。
澄清误会,捋清头绪,将这些天来偏航的部分拉回至正确无误的轨道-
剧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型生态社会,蒲灵本以为等她回到片场开工后,关于她和靳青恪的关系言论会不胫而走,将她捧上俯视众人的高站位,也将她捆去接受各式审判的绞刑架。
但没有。
除了那天晚上在场的几个主演和剧组高层,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与对她的态度都与平时别无二致。
出乎她的意料。
那晚的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口风严实的人,蒲灵也不觉得他们会贴心到主动地帮她保守秘密。
人都是八卦的,热衷于将自己知道的、听到的当作谈资往外传,甚至是化身为大厨,乐此不疲地在这一过程中添油加醋。
大概率就是传出她和靳青恪关系不匪,什么青梅竹马恋爱,隐婚,先婚后爱,大抵就是这些套路。
再差也是传她被靳青恪包养,两人之间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蒲灵都做好了应对流言蜚语的准备。
毕竟关系是她自己冒失冲动地说出来的,那她就得担起后果。
可是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剧组依旧岁月静好,她安然无恙,并没被风言风语淹没,能够不被打扰专心拍戏。
一时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们如此守口如瓶,将那晚的事憋到肚子里。
虽不解,蒲灵也没主动去问。
毕竟去追问其他人,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宣扬我和靳氏集团总裁的关系,不仅违背她初心,还显得她像个倒贴的傻白甜。
只不过,她也没陷在谜团太久,就有人主动找上她,为她答疑解惑。
安静的休息间,四下无人,适合谈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话题。
蒲灵想着回去能多点时间休息,便挤着时间自食其力地卸着妆,一边一心二用问:
“齐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齐可沅站在她身旁,抿着唇,心里天人交战。
说谈谈的是她,等自己配合着过来却一直不说话的也是她。
蒲灵叹口气,懒得跟人玩猜谜游戏,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想跟我道歉,是吗?”
心思被精准戳破,齐可沅纠结的表情化为乌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叫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蒲灵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之前齐可沅会采取那样不高明的手段构陷她了,心思不够光明,人却有种一览无余的淳朴。
想法被揭穿,齐可沅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就势表明了来意:
“对,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造谣你跟副导演有不正当关系,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你能原谅我。”
“深刻认识到错误?”蒲灵轻笑,语气温和:“为什么我没看出来?”
“你……”齐可沅没想到她那么不给自己面子,想要发火,但想到什么,还是憋屈地再次低头:“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表示出我的诚意,让你原谅我呢?”
“原谅?”蒲灵停下手头上动作,看向她:“应该没有什么规定说过一个人道了歉就能得到原谅吧?”
齐可沅:“我……”
“我知道你今天的道歉并非出于真心。”蒲灵并不想在这事上耗费精力,径直打断她:“只是因为知道了我好像并不是一颗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为此变成了惊弓之鸟,为了寻求内心的平静才选择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