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灵只录了自己和谷佳佳的指纹,便没麻烦别人,打算一趟趟地把行李搬上去。
两人先把装在真空收纳袋里的衣服和裹进气泡膜里的一些生活用品提上去,几趟下来,就还剩装在纸箱里的一整箱的书籍,里面是蒲灵陆陆续续买来的表演工具书和提高文学修养的著作。
谷佳佳刚拎着一行李袋上去,两人错开。
蒲灵瞅着后备箱里那最后一颗独苗苗,心里琢磨着是等谷佳佳一起下来搬呢,还是她自力更生地尝试着把这大家伙弄上去。
沉吟片刻,为了提高搬家效率,她打算尝试一下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反正距离也没多远,挪到电梯口就轻松了。
打定主意后,蒲灵弯下腰扶着纸箱边缘,缓缓下滑,将白皙纤巧手掌的垫在底端。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完成某种凝聚力量的仪式,而后使劲往上施力。
两秒后,沉重纸箱离地三厘米,而后再次回到了后备箱的温暖怀抱。
“……”
蒲灵挫败地停在原地,垂眼看着被压出浅淡红痕的掌心,叹口气。
她还是过度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这力气弱得可怜,看来她必须得进健身房好好练练了。
蒲灵没再自取其辱,正打算直起身等谷佳佳下来,两人想办法合力将这箱子搬上去。
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感觉背后有阴影遮身,有人靠近了她,伴随着折颈俯身的姿势,略显侵略性的清冽气息攥住了她的鼻息。
像初春刚解冻的绿泉,薄雪压枝的苍松。
“要我帮忙吗?”
熟悉的嗓音,拿腔拿调的,又比记忆中多了斯文矜隽的味道。
蒲灵神情一僵,下意识就要站起身来,却忘了自己正探身站在汽车尾端,头顶就是坚硬的后备箱车盖。
“小心。”
但已经来不及了,蒲灵的脑袋往上磕去,但预料中的碰撞硬物的疼痛感却并未出现。
头顶出现了宽大修长的手掌,垫在即将相撞的地方,很好地起到了缓冲的效果,护住了她的脑袋,避免了受伤的情形。
最后蒲灵的头皮只残留着磕碰手掌分明的骨骼触感,不疼,但她呼吸还是不由窒了瞬。
等反应过来,蒲灵侧转过身体,躬腰从那方逼仄的区域离开。
等她站定,男人清介高挑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蒲灵眼眸微微浮现波动,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靳西淮将伸出去的手收回,单手抄兜,略一挑唇:“我不可以出现在这里吗?”
蒲灵见他不答反问,很轻地撇了下唇,懒得探究,提起刚才的事情:
“虽然你出手帮忙垫了一下我脑袋,但要不是你不声不响出现在我背后,还突然说话,我也不会被你吓一跳。”
靳西淮垂下眼皮,看着她的眼睛,不假思索地揽了责,还认错态度极佳地道了句歉:
“对不起,是我的错。”
“……”
他如此爽快,蒲灵反而觉得不自在,正沉默着,靳西淮将目光从蒲灵脸上收回,投向她后方的后备箱,停在真正的罪魁祸首上。
“那,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帮你把这箱子抱上去吧。”
蒲灵瞥他一眼,刚想直白拒绝,但转念想到一件事。
顿了顿,她摆出一副却之不恭的神情:“行啊,那麻烦你了。”
靳西淮轻而易举地将那载满书籍的纸箱抱起,仿若没什么重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丝毫不在意上面可能沾染的灰尘,抱在身前,折起的手臂因施力而隆起线条分明的紧实肌肉,充满着力量感。
看着男人步伐稳健地朝楼栋门走去,蒲灵望着那道清落背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脚步故意迈得很小。
进门得用到指纹,看他待会儿怎么进去。
怀揣着这样一种恶趣味,蒲灵唇角噙笑,步伐闲适,静瞧靳西淮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