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这部剧的出品人和监制,平常人开罪不起,但蒲灵态度很坚决,依旧摇头,“抱歉,我还是不能喝。”
“你这演员还挺有性格的啊。”那人阴阳怪气,看蒲灵的眼神已是不待见。
蒲灵笑笑,不卑不亢:“谢谢您的夸奖。”
用餐中途,蒲灵觉得有些闷,借口去洗手间,走出包厢出去透了下气。
在卫生间盥洗池前洗手的时候,她碰到了剧组里跟她年龄相仿的一个配角演员。
长相清丽温柔的女孩子,跟蒲灵关系还算熟络,在包厢瞅见了她跟那个出品人的对峙,不由为她感到担心:
“小灵,刚才你那么直接地拒绝那个监制真的没事吗?”
蒲灵泰然自若:“很直接吗?我感觉我已经挺委婉的了。”
“可是对于那些人而言,不顺着他们的话来做就是不给他们面子。”秦伊忧心忡忡,“我怕你拒绝了他,他以后会给你穿小鞋。”
“没关系,他要针对我就针对吧,反正我只是正常地表达了我的意愿。”
蒲灵搓洗干净十指,冲掉泡沫,将手掌放在烘干机处,不以为意道:“我就是不想惯着这种有了一点权力和地位就喜欢颐指气使,通过刁难别人取悦自己的人。他为难我,那我就给他添点堵。过后他要是想给我使绊子也没事,我见招拆招就好了。”
听完蒲灵的这番话,秦伊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沉默几秒后,她朝蒲灵投来一记钦佩的目光:“你说的对。但是……换做是我,我可能还是没有你有那么多的勇气去拒绝。”
这算勇气吗?
可能更多是有底气吧。
蒲灵想起临出发前,靳西淮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虽属实啰嗦了点,但话里话外满是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将“有我在”的承诺反复夯实,揉进了细碎的温柔里。
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把天给捅破了,他都会给她撑腰,兜底。
正因如此,她得以睫毛尖都挑着无所畏惧。
哪怕跌得狼狈,也自有一双手会稳稳接住她,托举她到万里晴空。
约莫透了七八分钟的气,蒲灵跟秦伊一起回到包厢,桌上依旧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唯独一个位置空了下来。
秦伊跟另外一个女演员咬耳朵,低声问:“那个出品人怎么不在?”
女演员轻声回答:“他刚才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突然一脸难看的匆匆走人了。”
蒲灵在一旁小口小口地抿着饮料。
秦伊小幅度拍胸膛,一副如释负重的模样:“太好了,刚才我一直都很忐忑,就怕他会逼我喝酒。这下我就放心了。”
时针悄然滑至十点,一场暗流涌动的杀青宴才将将结束。
旁人还在依依惜别,蒲灵却毫不留恋地起身告辞。
有人挽留她,她也只是笑着说困得快要从椅子上摔下去了,想要早点回去休息。
“那需要我送你回去吗?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一个男演员站起来问她。
蒲灵脸上挂着淡笑,语气礼貌但疏离:“就不麻烦您了,我朋友已经在停车场等我了。”
她这话倒不是编的推辞借口,早在两分钟前,靳西淮给她发来了消息。说他忙完过来了,问需不需要上去接她。
蒲灵回了个不需要,说她下去找他就好。
一番拉扯,蒲灵成功脱身,搭乘电梯下去,走出餐厅前往停车场。
连日来的接送,让她对靳西淮的车极为熟悉,没怎么费力就定位到车辆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转眼看见靳西淮身上一丝不苟的熨贴正装,跟平常的装扮不同,有种散漫被束住的清雅周正,但依旧很好看。
蒲灵轻眨了下睫毛,“才忙完吗?如果你很忙的话其实不用来接我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靳西淮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系好后,又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丝勾到耳后,声调懒懒的:
“没能陪你去,至少也要来接你。”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接送她、对她好已经是刻进日程表里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蒲灵盯着他的眼睛,手肘抵高上半身,在靳西淮唇角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亲完,她刚要坐回去,手腕却被男人不容拒绝地握住,困在散发着炽热温度的掌心里。
靳西淮扣住她的腕心,指腹在上面似有若无地摩挲了几下,唇角微挑:“前面敷衍我就算了,怎么连亲我也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