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递上记者证和名片,“好久没动过手,有点儿生疏,你这些机子值多少钱?”
老板睁大眼睛看着名片上的名字。
两秒钟后,他绽放出人生中最真诚的笑容,“江记者是吧?哎呦,这人我见过,这是洛一高中的老师,叫任雪,前几个月被打的那个。”
南徽:“……”
早知道不考警察了。
老板交代得很快,“任雪经常过来,来抓他们班的学生,其实吧,你说这些学生都跑来这里了,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就算抓回去又有什么用?顶多被学生记恨而已。那些什么老师拯救学生的故事,那都是编出来的,不存在的。”
江瑶没听他的废话,“任雪经常抓的是哪几个学生?”
“张方武,刘韬……就记住这俩,其他不记得,反正都是他们班的。那个,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江瑶盯着老板的眼睛不说话。
老板只赔笑,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肯再说。
江瑶转身就走。
南徽跟过来,“他肯定还知道其他情况,但是不肯说。结合他之前说的话,这事还和权力有关?”
“不知道,”江瑶声音冰冷,“但有一点很明确,一个拜高踩低的老师,没必要天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任雪恐怕真是被冤枉的。
这种事情,询问当事人是最直接的,但他们已经来到洛一高中,便顺路去了学校。
哪知门卫得知他们的身份,立刻把保安叫了过来,保安虽然都是五六十岁的大爷,但江瑶不能真的下狠手打他们。
把人打伤了,吃亏的是她。
江瑶和南徽只能先离开学校,去路雨家。
张方武、刘韬、李华都是任雪班里的学生,任雪担任班主任。
路雨是卖早点的,每天四点钟起床,推着三轮车去街口卖早点,十点钟回家,下午开始准备第二天用的蔬菜。
江瑶到时,路雨正在补觉,穿着秋衣秋裤来开门。
看到门外还有个男人,路雨才去披了外套,但整个人看起来都萎靡不振。
路雨记得江瑶,她把找到李国超的希望寄托在江瑶身上,“是不是有消息了?”
江瑶先摇头,又问:“为什么急着让他回来?任雪伤得很重,他回来也要吃牢饭。”
路雨茫然地看着江瑶。
她似乎没想过这一层,她只希望摇摇欲坠的家能有人帮她支撑起来。
江瑶留意着她的反应,斟酌用词:“任雪的医疗费,你们恐怕也赔不起吧。”
路雨眼睛通红,快哭出来了。
江瑶紧跟着安抚,“你放心,你的难处我理解,我也希望事情能圆满解决,所以希望你配合我。”
路雨没吭声,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叫配合。
江瑶问:“任雪欺负李华这件事,是李华告诉你们的吗?”
虽然不知江瑶的意图,但路雨还是努力回想道:“我不太清楚这件事。”
“不清楚?”南徽蹙眉,“李国超都已经去打人了,怎么说是不清楚?”
路雨说:“我真的不清楚,小华这孩子平时不爱说话,他上高中后,学习上我管不了,他话就更少了。他从来没说过在学校里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他被欺负了,国超把老师打了以后我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
江瑶越听越不对劲,“你对任雪印象如何?”
“我就去过两次家长会,见过她,就是个刚上班的小姑娘,挺热情的,没想到她背地里居然欺负我家小华。”
路雨家不大,江瑶看向唯一关门的房间,“我去过学校,老师说李华请假了,他在家?”
路雨眼底闪过忧郁。
送孩子去读书前,她也想过李华能不能靠学习闯出一条路,但李华没什么天赋,也不爱努力学习,就算了,她只盼着李华能顺利毕业,如果能考个专科就更好了。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