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赵春荣见她不说话,慌张下就要去找医生,临走时又被她抓住了手。
“娘,哥肯定都恨死我了。”
楚柚欢咬着唇,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懊悔和茫然无措的脸,把做错了事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
见状,赵春荣一时没说话,只是拿帕子擦楚柚欢的泪水,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着实可怜,又无法真的狠下心不管她,板着脸训道:“你还知道啊?”
听见赵春荣阴阳怪气,楚柚欢一颗心反而落回了原地,但面上却不显,只是更用力地抓着她的手,目露哀求。
“娘,这次受伤我才看清谁是真的为我好,这个世界上只有血浓于水的家人才靠得住,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能不管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再也不犯傻了。”
这种保证她没少做,但是唯有这次,赵春荣从中听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决心。
算了,再给欢欢一次机会,这个家总不能真的散了。
她叹了口气,“等回去后好好跟你哥道个歉,他最疼你,不会真的怪你。”
这话就代表赵春荣同意了帮忙缓和两兄妹之间的关系。
今天一连解决了几件大事,楚柚欢惴惴不安的心稍稍稳了些,用力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又说了几句好听话,把赵春荣哄得眉开眼笑,这才抹了把眼泪,开始品尝馋了许久的鸡汤。
真香啊!
瞧着乖巧低头喝汤的女儿,赵春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都说挫折使人成长,欢欢这次估计是真长记性了,这头摔得好,摔得妙!但愿不是一时兴起,长长久久才是真的好。
最关键的是,可不能再一门心思吊在胡会清身上。
嫁给城里人是好,毕竟谁不想进城过好日子?但城里人也分三六九等,嫁对了那就是享福,嫁错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知青说是下乡支持建设的城里人,实则户口都跟着迁了过来,短时间内能回城的可能性小之又小,他在这边无亲无故,毫无根基,还不如本地后生知根知底,来得靠谱。
再者,若是家里条件好,背景硬,早就帮着安排工作,另谋出路了,哪还用得着下乡吃苦?
欢欢若是嫁给他,说不好还要倒贴。
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欢欢,根本就不会娶她,要是喜欢,哪会让欢欢沦落成全村的笑话?强扭的瓜不甜,结亲又不是结仇,何必闹得那么难看。
就算因为欢欢的缘故,胡会清占了德明的名额,读了个工农兵大学出来,也不见得愿意“知恩图报”,在他身上只会是浪费时间,平白坏了名声。
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一个好的丈夫,好的婆家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
不管欢欢这次是真悔悟,还是以退为进,她这个当妈的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闺女再犯傻。
想着弟妹昨天在她跟前提的那一嘴,赵春荣心念动了动,心知闺女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当即道:“等会儿陪妈去趟供销社。”
与此同时,二楼的某间办公室外,许臣昕跟还在值班的护士打了声招呼,就进了门。
累了一上午,难得有了空闲时间,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边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一边熟练地解着白大褂上面的纽扣。
因为他是特派人员,医院不敢怠慢,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办公室,配有独立休息间和单独卫生间,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许臣昕进到卫生间里打湿毛巾,撩开黑色短袖,擦了擦身上的汗。
他看起来高瘦,身材却不差,白大褂下藏着的是块块分明的结实肌肉,宽肩窄腰,精壮有力,皮肤要比普通男性稍微白一些,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难言的诱惑力。
擦完汗,正准备睡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