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栖吸了吸鼻子,他睁开眼睛,眼尾漫着点红,眸子弥漫着雾气。他盯着应正初看了几秒,然后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哥……”
应正初伸手抱住他,冒着青筋的掌按在他的腰间,往上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以示安抚。
他埋在应正初颈窝里,嗅闻着喉间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又喊了一声:“……哥。”我讨厌你。
他把未说出口的那句话在齿间绕了又绕,最后还是吞了下去。于是控诉变得像是某种亲昵的撒娇。
宴会厅的灯光重新又亮了起来,有服务生出来,表示是方才的黑暗是因为电路接触不良,现在已经解决了问题,礼貌地邀请客人重新进去。
应正初把自己给应栖披上的西装外套扣好扣子,摸了摸他的头:“外面凉,别感冒了,先进去吧。”
那件被泼了酒的脏兮兮的外套被他搭在了手臂上。
应栖眼尾还有点残余的嫣红,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声不发,跟在哥哥身边再次进了宴会厅内。
这次他没有再跑去别的地方,而是跟在应正初旁边,看着不断有人上来敬酒搭讪,听着他们应酬,时不时还会连带着夸他一句。
应栖待得心烦意乱,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黏糊糊的穿在身上很不舒服,还要听着这些车咕噜话。
应正初看出了他的不耐烦,侧头低声问他:“怎么了?衣服不舒服吗?我给张回打个电话,让他送套新的过来。”
“不用麻烦张助了,”应栖抿了抿唇,兴致缺缺地说,“我想回去。”
对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放低了姿态,话里话外都是求和的意思。
应正初曾经和他在合作上时有过冲突,对他的观感并不好,此时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罢了。
中年男人看着他侧头和旁边的少年说话,完全忽视了自己,眼里闪过一抹阴冷的精光。
他从旁边的服务生手里接过一瓶酒,倒下一杯,动作间指尖一动,有什么东西撒了进去,却又被他的手挡得严严实实。
应正初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仔细听着应栖说话,听完后点了下头,下了结论:“那就回去吧。”
“我敬应总一杯。”中年男人笑得和蔼可亲,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的嫌隙。
应正初只想快点应付了他,然后带着应栖回去。他接过了酒杯。
中年男人唇角的笑实了些,合作的时候不是瞧不上他吗?他就是要让这人在这么大的宴会上出丑,不得不拉宴会上的年轻小姑娘……
这里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应家出了这么大个丑闻,还有几个合作商敢找他们。
突然,应栖偏过头打了个喷嚏,神情恹恹的。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脏外套,嘴巴紧紧抿着,乍一眼看上去简直像个漂亮的小手办。
应正初动作一顿,皱了眉,用手背碰了碰应栖的额头,担心他发烧了。
应栖轻声说:“有点冷。”说着,他又偏头打了个喷嚏。
应正初淡然的眸色出现了波动,摸着他额头的温度与正常无异,才放下了心。他把酒递到了应栖嘴边:“喝口酒,暖暖身子。”
应栖“嗯”了声,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个干净。喉咙滚动,酒水顺着喉咙往下,咕嘟咕嘟喝完了。
他把杯子又递还给应正初,丰盈的唇肉水淋淋的,晶莹红润。
那个中年男人没想到这杯酒会被旁边的少年喝下,一时怔了,神情古怪。
应正初没注意他的神情,看应栖神色难受,带着他离开了大厅。
车门被关上,车里开了暖风,将夜里的冷空气隔绝在外。
张回被应正初一个电话叫来,坐上了驾驶座负责开车。
车内温度越来越高,应栖和应正初坐在后座。
应正初还在打电话,礼貌而得体地为自己的提前离场表示抱歉,突然听见了耳边溢出的轻哼,他扭头看去,在看清眼前的画面时,瞳孔骤然一缩。
“应总,是我该说抱歉才对,这个事我也听说了,小瑛说是因为应栖帮他挡了飞来的酒杯,才把身上衣服弄脏了,确实也不能让小孩穿着湿衣服……”
应正初已经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了,眉间皱起。
应栖难耐地仰着头,脸颊飞上两抹晕红,脖颈蒸腾着热意,玉白纤长的手指扯着自己上身的扣子,意识逐渐模糊不清,只想把衣服扯开透气。
热、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