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的贴身侍卫在猎场大胜北齐,这事在建康城里都传开了,她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上回在公主府,只隔着长廊遥望一眼,便已念念不忘,真不知那日猎场上他该是何等意气风发。
而此时这般近身会面,月下惊为天人的眉眼,则冲击更甚。
只是这道矜持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很快恢复如常。
凌夜并不认得徐婉,只见她身后马车上安庆侯府的牌子,方知这是徐家的小姐。
两个姑娘挽着手在湖边叙话,徐婉不知想到什么,轻叹口气。
“婉姐姐叹什么气?”
徐婉道:“你可还记得你生辰那日,与我们一同在御花园赏花的孙二姑娘?”
云倾大体有些印象。
“我今日收了时音的帖子,本想邀孙二姑娘也一同来玩儿,派人去请才知道,她父亲孙大人出事了。”
孙大人?
“兵部的孙大人?”云倾问,“可是赌场的事?”
徐婉惊奇:“你也知道这事?”
云倾未及回答她,只问:“那赌场不是建在酒舍里面,那酒舍也不是孙大人所开,与他有什么关系?”
身后凌夜不动声色。
徐婉告知道:“酒舍是在孙姑娘舅舅名下,与孙家确实无关,可大理寺彻查开建赌场的本钱,你猜怎么,竟是从兵部来的,那孙大人竟敢挪用军资。”
挪用军资?!
云倾这下也惊了,她的父皇征武帝擅兵好战,野心勃勃,最初即位那几年,还时常御驾亲征,东夷归附,西域年年进贡,大梁国力这才日渐强盛。
而近些年,瓦解世家,制衡门阀,更是需要银钱对抗的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小的罪过。
她猜测道:“看来这赌场,说来说去还是孙大人所掌,只是借用他内弟的名头罢了。”
徐婉惋惜:“只是可惜了孙姑娘,这么好的年纪,要被父亲连累了。”
云倾与孙家人不相识,唏嘘片刻,又问:“那这赌场盈利的钱,去哪儿了?”
凌夜转眸看向她,他的小公主果真不一般。
徐婉微怔:“什么去哪儿?不定是进了孙大人的口袋?”
云倾一听,便知她也知道得不多了。
但这事绝非这么简单,孙宏光若只是贪财,直接贪了军资便是,何需冒这么大风险,在天子脚下私设赌场,如此急功近利,定是还有什么别的缘由。
云倾想,或许四哥会知道这事。
“云倾!婉婉!”
两人看去,盛时音总算带着一个小丫鬟姗姗来迟,离着老远便朝两人挥帕子。
她本就生得清丽,今日又穿了件碧漪色裙裳,长发编起,亭亭玉立,一眨眼跑到两人跟前。
“我来前与我娘多说了几句话,没想你们都到了。”她拉起两人的手。
云倾打趣:“明明是你叫我二人来的,却还要我们等你。”
徐婉也跟着闹她几句。
盛时音陪笑,拉着她们往湖边走:“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今日我请客,两位姐姐去选个漂亮的游船?”
两人都被哄得欢心,云倾是她表妹,也占了她这个便宜,湖边已围了不少人,一行人走到人群后,盛时音踮着脚向前张望,隐约瞧见一抹熟悉身影。
一袭松霜长袍,长身鹤立,正低头与人说话。
盛时音眼眸一亮:“桓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