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会被处死,但是我的部下们不许我死,审判长考虑影响后只是斩了我一条手臂,之后我能活着只是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恩情。”
贺思苇说完后,拿起爷爷坟墓前的一瓶酒一饮而尽,他撑着拐杖佝偻的身影越来越远,薄雾和孤寂笼罩着他的全身。
突然,脑海中响起通讯器的声音:【您的社媒收到三条来自于小田爱思思的消息,现在为您朗读。】
小田爱思思就是写禁书的小姑娘。
【宁,我想起来岸燃出自那里了。贺将军曾经在社交媒体上发过一句话,我从存档记录中找出来了。】
【你也知道贺将军家族是蓝星的古老家族,这话我搜了许多网站都寻不出来什么意思。】
【截图消息来此于星历1068年10月15日:贺思苇:芦苇绕岸生,相思燃,心思断,寸寸已成灰。】
1068年,正是林熠第二年忌日。
我在知晓所有的真相后,恍惚了许久。
之后每次去松塔星的敬老活动从不落下,甚至还会在闲暇之余去陪陪贺思苇。
最开始我怕他嫌我烦,我就搬着小板凳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枯瘦的手指依旧拂动着手中的星际历史的书籍。
回想起当年林熠在垃圾星伪装成教星际历史的老师,这本书大抵也是他送给贺思苇的,所以他才这么宝贝。
在他一次某次翻动中,我看到了他和林熠的合照也被摆在书中当作书签。
我忽然有些疑惑,他究竟是在看书还是在看照片。
随着我来得愈发频繁,贺思苇开始同我讲话,我不敢发问,大多数情况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听他讲以前在垃圾星的故事,讲他那三年是很幸福的三年,讲他们在之后的七年,虽然聚少离多,但情爱并未减少。
这些私密的故事,我听他讲起来,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最开始我还不懂他为什么讲,但是在某次我看到他背着我吐血后,我才知道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再不给旁人讲讲他们的爱情,这段隐秘的爱情就要随着他一同入土了。
我开始来得愈发频繁,在第二年某一天我刚到松塔星的敬老院,就看到都城疗养院中的人紧张站在贺思苇的面前,焦虑急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快速走进,才听到他们在劝贺思苇回都城获得更好的治疗,他不应该待在松塔星这样的小地方。
贺思苇虽然憔悴,但是浑身的威严还是使得为首的官员不敢造次。
他说:“告诉高层,我既选择来到了这里,便不会再离开了,你们不过是怕我死在松塔星,对外没有办法对民众交代,但这一切都是我的遗嘱,不必再折腾了,你们走吧。”
说罢,他撑着拐杖走进了屋内。
为首的官员铩羽而归后,我轻轻推开贺思苇半掩的房门,看着他攥着手中和林熠的合照,眼眸中满是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