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厂长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那张写著“娄家的东西,在哪?”的纸条,被他死死攥在手心,汗水浸湿了纸张,墨跡都有些化开。
他完了。
这个念头反覆在他脑中衝撞,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警告,这是审判书。高胜那条狼,不仅知道他做了什么,甚至连赃物是什么都知道。
流言蜚语,他可以忍。副组长的位置,他可以给。但那些金条,是他的命根子,是他未来的保障!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娄晓娥!一定是这个贱人!”
刘副厂长的大脑被恐惧和愤怒烧得一片混乱。他猛地一挥手,將桌上的搪瓷茶杯连同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哐当——”
刺耳的响声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高胜知道又怎么样?他没有证据!只要娄晓娥闭嘴,只要东西还在自己手里,高胜就奈何不了他!
对,让娄晓娥彻底闭嘴!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手抖得厉害,拨了好几次才接通保卫科。
“我是刘某某!”他对著话筒低吼,“你们科里那个叫赵铁柱的,对,就是他,让他带两个人,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来!我有重要任务!”
掛断电话,他粗重地喘著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已经想好了。
就以娄晓娥家庭成分复杂、散播对工厂领导不利的谣言、以及涉嫌与外部敌对势力勾结为由,先抓起来!只要进了保卫科,是圆是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到时候,再从她家里“搜”出点什么东西,屈打成招,把她办成铁案!
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在这种风口浪尖上,谁敢为她说话?
只要解决了娄晓娥,高胜手里那张看不见的牌,就成了废纸一张!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门推开,进来的却不是保卫科的人,而是王师傅。他手里拿著几张报修单,身体微微发抖,不敢看刘副厂长的脸。
“刘……刘副厂长,这是几个车间的设备报修单,需要您……您签字。”
刘副厂长一把夺过报修单,看都没看,抓起笔就在上面胡乱划了几个字,扔回给他。
“滚!”
“是,是……”王师傅捡起单子,像是被烫到一样,转身就想跑。
“站住!”刘副厂长叫住了他。
王师傅的身体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