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是一年后的冬天。
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整个四合院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显得格外寧静安详。
院子里,再也看不到过去那种乌烟瘴气的景象。
易中海和许大茂,已经成了遥远的传说。一个在西北的寒风中“改造思想”,另一个则在车间最苦最累的岗位上,沉默地耗尽余生。据说许大茂后来想走,但厂里压著他的人事档案不放,他哪里也去不了,彻底被钉死在了这个让他耻辱的地方。
阎埠贵彻底成了一个谨小慎微的教书先生,每天两点一线,再也不敢算计邻里半分。见到高胜,总是远远地就低下头,恭敬地喊一声“高工”,那份敬畏,发自內心。
秦淮茹像是变了个人。她不再画著淡妆,四处张望,寻找可以依靠的码头。而是老老实实地在街道办找了份糊纸盒的零活,虽然辛苦,但靠自己双手赚来的钱,让她第一次挺直了腰杆。傻柱还是那个傻柱,只是没那么浑了,被高胜不咸不淡地点拨了几次后,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食堂的大勺上,竟也闯出了点名堂,成了厂里人人夸讚的“何师傅”。
整个四合院的秩序,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下,被重新塑造。没有了道貌岸然的“一大爷”,没有了鸡飞狗跳的爭吵,邻里之间,反而多了一丝淡漠的客气和疏离的尊重。
而这股无形力量的中心,就是高胜。
他很少再管院里的事,但院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有一双眼睛在看著。没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这一年,高胜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前沿动態分析报告”,一期比一期深刻,一期比一期有分量。通过李厂长的渠道,这些报告被送到了更高层的案头,引起了巨大的重视。他不再仅仅是轧钢厂的总工,而是被一个新成立的“经济政策研究室”聘为“特邀顾问”,虽然没有行政级別,但分量之重,远超一个副处级的总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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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娄晓娥的通信也从未中断。两人从一开始的“工作关係”,慢慢多了一些朋友间的默契。娄晓娥在广州,靠著精准的信息和高胜偶尔的点拨,已经成功地从一个迷茫的离婚妇女,蜕变成了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商人。她成了高胜在南方的眼睛,也是他洞察时代脉搏最灵敏的触角。
这天,雪后初晴。高胜提著一个保温饭盒,来到了后院。
聋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戴著老镜,眯著眼缝著一个布老虎。阳光透过窗欞照进来,洒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温暖而祥和。
“老太太,我来了。”高胜轻声说道。
“知道你来,肉味儿都飘进来了。”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高胜打开饭盒,里面是燉得软烂的羊肉,香气扑鼻。他用神级厨艺做出的药膳,一年下来,老太太的身体竟比过去硬朗了不少。
他熟练地给老太太盛了一碗,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吃著,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一年,他的系统面板上,功德点也在缓慢增长。扶持贫困邻居,为厂里解决技术难题,捐助失学儿童……他用业报点兑换的资源和金钱,悄无声息地做著好事。对他而言,业报点是他的“矛”,用来惩戒邪恶,扫清障碍;而功德点,则是他的“盾”,用来守护善良,安顿內心。
“孩子,”老太太吃完一碗,擦了擦嘴,突然开口,“这院子,现在清净了。”
“嗯,清净了。”高胜点头。
“你是个有大本事的,”老太太看著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藏著洞悉一切的智慧,“本事越大,心里的魔障就越多。別忘了,守著心里的那点光,路才能走得长远。”
高胜心中一震。他知道,老太太看穿了一切。看穿了他的手段,他的城府,也看穿了他內心深处的那份孤独和坚守。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太太,我记下了。”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高胜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了一口雪后清冽的空气。
他抬起头,看著湛蓝如洗的天空,脑海里的系统界面,渐渐变得透明。上面的业报点和功德点,已经不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而化作了他脚下坚实的土地和他內心安定的力量。
他不再需要执著於收割谁的业报,因为秩序已经建立。他成了这个院子,乃至更大范围內的“秩序”本身。
他不再是那个背负血海深仇、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復仇者,而是一个站在时代潮头,手握罗盘的掌舵人。
就在这时,邮递员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在胡同口响起。
“高胜同志,有你的信!广州来的,厚著呢!”
高胜笑了笑,走上前去。
他接过那封厚厚的信,信封上,除了娄晓娥娟秀的字跡,还有一个陌生的印章——“中英联合招商考察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