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洛克道:“为什么?”
“哈哈,因为大象怕老鼠。”
“——”
洛克沉默了两秒,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下了头顶的呼叫铃。
很快,方才那位空姐快步走了过来,关切地俯身问道:
“先生,是需要毛毯吗?”
洛克接过对方递来的鬆软毛毯,迅速將自己从肩膀到腰部裹紧,仿佛这样能抵御某种精神层面的寒冷,然后才本正经地回答道:“谢谢,毕竟—。”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坐得笔直的荣恩,“—有一个不断散发著寒气的冰块坐在身边,有点冷。“
顺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荣恩,空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明白了过来,她忍俊不禁,再次抿嘴笑了笑,对洛克投去一个我懂了的眼神,便识趣地转身离开。
荣恩看著裹紧毯子的洛克,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记录:“这也属於幽默的一部分吗?”
“哈哈。。”
洛克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彻底闭上了眼睛。
“我选择睡觉。”
洛克这一觉睡得颇为踏实,当他缓缓睁开眼时。
机舱內依旧光线充足,窗外依旧是那片仿佛永恆不变、刺目而辽阔的云海与蓝天。
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瞥向身旁。
荣恩依旧保持著標准的坐姿,仿佛这十几个小时里他连一毫米都未曾移动过,连西装上的褶皱都似乎与登机时別无二致。
他目光平视前方,像是机舱里最尽职的哨兵。
“荣恩,几点了?”
洛克伸了个懒腰。
“8:30。”
荣恩秒答。
闻言,洛克先是一怔,下意识地便想说怎么还是早上,可话未出口,隨即便想起来时差这回事。
大都会的夏季时间比希腊要慢上7个小时,再加上这趟航班飞行时间大约12小时。。
他心算了一下,按照目的地时间,现在確实应该是当地的下午时分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他调整了一下座椅,更专注地打量著窗外。
以他远超常人的眼力,已然能穿透稀薄的云层,隱约捕捉到下方那片沐浴在午后阳光下的都市轮廓,以及远方那如碎裂蓝宝石般镶嵌在大地上的爱琴海。
说起来—
拋开之前为了寻找克拉克而直接飞到南极的那次不算,这还真是他洛克·肯特这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出国。
一种混合著新奇与些许感慨的情绪悄然浮现。
只是就在洛克感嘆之际,荣恩那平稳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沉默:
“洛克,你知道吗?”
“?”
洛克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这位从不主动开启閒聊话题的同伴。
“其实天堂岛的位置並非固定不变,它一直在不断地变迁。”荣恩陈述道,“根据有限的歷史记录和能量痕跡回溯,它曾坐落於百慕达三角海域深处,也曾两次出现在太平洋。”
“一次靠近加利福尼亚海岸,另一次则邻近巴布亚新內亚。只是现如今,基於某种未知的引力锚点或是魔法契约,它暂时坐落在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爱琴海。”
洛克听著这番突如其来的冷知识科普,点了点头。
这解释了他之前的一些疑惑,比如为什么关於天堂岛的传说总是出现在不同文化的不同海域。
但他隨即有些失笑,看著荣恩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忍不住问道:“所以你突然科普这种—嗯,很有趣但似乎没什么即时用处的地理歷史知识,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