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这种话,不该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路没有所谓的自然。
他靠得是把一切握紧,才走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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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到了决赛前夕。
这一晚的校园比想像中要安静。
大部分同学都下课早,有人回宿舍睡觉,有人窝在琴房做最后衝刺。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晚归的脚步,像是提醒著他:明天就要上场了。
江临舟没去琴房。他一个人坐在宿舍书桌前,把演出服一件一件摊开检查,擦去那些看不见的灰。
他没急著睡,也没去弹琴,只是安静地坐在檯灯下,翻著协奏曲的琴谱,一行行看过去。
他的眼神停留在某个段落上
g大调第一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adagio
这段音乐他不知弹了多少遍,可这一刻看著谱面时,脑中却浮现出的是前世那场被他错过的比赛。
当时他甚至来不及后悔,就已经被淘汰出局。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一条缝隙,看见走廊对面的琴房竟然依旧亮著灯,有人在里头练习。
他没辨清是谁,只看著那束灯光出神。
他一直都明白,上一世哪怕没有受伤,自己大概率也会在肖赛第一轮就被淘汰。
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差距。
他不止一次地看过那一届肖赛冠军的录像。
那是他曾以为自己也有机会站上的舞台,可当他真正凝视那个年轻人弹奏的画面时,却只能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距离感。
实力天差地別,如云泥之隔。
那种音色、控制力、结构感,仿佛从一开始就註定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而他当时甚至连“真正准备好”都称不上。
可命运偏偏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如果这件事被別人知道,一定会有人笑他是个蠢货。
重活一世,居然不去搞钱,不去发財,不去抓住那些能让人生彻底翻盘的捷径,反而还选择弹钢琴。
他们会说:“疯子吧,这种天赐良机竟然拿去练琴?”
但他根本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