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裹在这样的气味和体温里,感觉十分暖和。
严律转身继续往前走,林意乔跟在后面,学严律的样子把双手揣进衣兜里。
右手刚探进去,指尖就碰到了一个坚硬光滑的物体,是严律的手机。
林意乔手指无意识在手机背面滑动,一片光滑的玻璃触感之中,摸到了略微凸起的边缘。
他顺着边缘摸索,先是一个平滑的半圆形弧线,然后是几道波浪般起伏的线条,一直延伸下去。
是他贴上去的水母贴纸。
他自己手机上那张贴纸,已经因为翘边被他撕掉了,但是严律这张摸上去却好像还很完好。
他停下脚步,把手机摸出来看,果然还像是刚贴上去一样干净整齐。
一只手毫无预兆地伸了过来,从他微松的指间将手机抽出去。
林意乔的手悬在半空中,用发现新事物的语气说:“你把那张水母贴纸保存得好好,我自己的都撕掉了。”
严律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你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林意乔说。
严律没有接他的茬,重新开始那个他回避的话题:“林意乔,你今天该毕业了。”
风吹乱林意乔的头发,空气里有江水潮湿的气息。
他双手重新插回温暖的口袋里,将连帽衫在身上裹紧,为自己辩护:“今天那个实验是意外终止的,数据不准确,还需要重新做一次。”
严律板着脸指出:“你亲口告诉我你拿到想要的数据了。”
林意乔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眶蓦地就红了,他提高音量指责严律:“那又怎么样?数据只告诉我结果,数据又不告诉我之后该怎么做!你不教我,还有谁可以教我?”
严律皱着眉,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你到底还需要我教你什么?”
林意乔自己也不知道还需要学什么,他只知道毕业就意味着教学结束,教学结束就意味着“师生”关系消失,每天晚上一个小时的固定“授课”环节也不会有了。
他想起他们一起住帐篷的晚上,想起林纨说的“喜欢”,想起严律没有教完就被他推开的那个吻。
以及那之后他们之间大片大片的沉默。
他想跟严律接吻。
而且哪怕不能繁殖,也很想跟严律交配。
但是,他只想要严律安全温暖的那一部分。
严律当他老师的时候,就很安全,很温暖。
林意乔努力组织语言,“你之前教的,关于‘约会’的基础技能……我认为我已经理解并掌握了。所以,我现在需要……学习更高阶的课程。”
严律看着他,“什么高阶课程?”
“还有很多……”林意乔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埋着头看自己的鞋尖,但音量不低,“比如,怎么才能像祝驰舟和林纨那样?他们建立这种关系之前的步骤是什么?还有……如何接吻,如何交配……”
严律突然咳嗽起来,伸手过来拉他,在人来人往的江边,用力拽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