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链条发出生涩的咔咔声。
顾然开著保时捷gts远远地跟在宋晚晴身后，看著她端坐於共享单车车座上的窈窕背影掠过一盏盏路灯。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
单车在海港路的便利店门口停下。
宋晚晴整理了下略微褶皱的西装，特意调整了t恤下摆，防止露出洗衣標。
然后又用手整理了下头髮，指尖著重按了按某个位置，隨后终於走进了便利店。
顾然就站在宋晚晴身边，几乎挨著她，清楚的看到，宋晚晴t恤下摆后字跡模糊的洗衣標，还有她手指整理头髮时，著重按压的假髮片。
衣服是高仿的水货，就连乌黑亮丽的黑长直也似乎面临著脱髮的窘境。
空调出风口吹出冷风，顾然斜靠在便当区的货架旁，看著宋晚晴拿著一份茄汁盖饭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放回了原处。
选择了更便宜的两个打折临期饭糰。
结帐时服务员问需不需要加热，宋晚晴选择了不用。
来到后排的餐桌旁坐下，刚撕开一个饭糰的塑料包装，她的电话响了。
就坐在宋晚晴旁边的顾然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著电子元件供应商刘总。
宋雨婷慌忙接通，恳求的语气还没说出口，就听对面略带警告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总啊，咱们的合作还是取消吧，没钱还合作什么。”
宋晚晴连忙解释：“请刘总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原料尾款我们一定会儘快补上。”
“得了吧，谁不知道王冰捲款跑路的事，项目都停了，你们帐上还有钱吗？”
说完，电话直接掛断。
宋晚晴保持接听的姿势僵硬了好几秒，手指有些颤抖的点开公司帐户余额，余额一万三千元，这个刺眼的数字让宋晚晴拿著饭糰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米饭直接从指缝挤了出来。
顾然不由摇头，公司帐上居然只剩这么点钱，別说员工的工资，估计连水电物业等费用都交不起了。
这时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来电人是一家律师事务所。
“抱歉，宋女士，关于波士顿客户对咱们公司的起诉。。。。咱们输了，法院已经將《民事判决书》发给了我，您需要在十五天之內向波士顿客户支付两千五百万违约金，否则公司將会被强制执行。”
“啪嗒。”
手机直接掉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喂，宋女士。。。。。您在听吗。。。。”
宋晚晴低头，连忙捡起手机，喉咙勉强挤出“我在”这两个字。
“真是对不起。。。。。”
律师道歉的声音传出，不过宋晚晴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她仰头看了眼天板刺眼的灯光，声音带上些哽咽，“別说了赵律师，这和你没关係，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先这样吧。”
说完，宋晚晴直接掛断了电话。
看著手里被捏碎的饭糰，她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著，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回忆起了之前的某些事情，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下一秒，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顾然静静地看著，想递过去一张纸巾，却发现自己目前是隱身状態，只好作罢。
现在他终於明白宋晚晴为什么卖车了，想来是在凑钱，而且看她现在这幅样子，估计她的包包奢侈品什么的，能卖的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