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家正要看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任他奸似鬼,终不过一颗首级一副心肝,能翻起甚浪头来?”
当下三人分宾主坐定,卢修斯面不改色,取来窖藏老酒,启封时异香满室。
那纳西莎母子却缩在长桌尽头,面色铁青,浑如泥塑木雕。
只见卢修斯魔杖轻点,酒液生光,两盏琼浆便凌空飘向哈利二人。
“尝一尝吧,来自法国的波尔多。”
布莱克举杯浅尝,暗觉醇厚,正要再吃几口,却见哈利將酒盏重重一凿,一口呸於地上,骂道:
“恁地酸涩!休拿这等寡淡酒水糊弄洒家,换烈酒来!”
布莱克见此,忙不迭的仰颈饮尽,將那酒液尽数含於口中,腮帮一鼓,头脑一摇,“泼剌剌”喷了个天女散,与那卢修斯润了面孔。
“就是,什么破酒!”
德拉科在旁看得心惊,这两个人真是疯了!
浪费我爸的酒也就算了,居然还喷他一脸!
不料卢修斯面不改色,只將袍袖一拂,唤来多比。
“去拿两瓶火焰威士忌。”
片刻酒到,哈利拔了塞,就著肉食大口痛饮。
卢修斯虽居主位,却亲自把盏劝酒。他早瞧出二人来者不善,必有所图,故只字不问来意,免生事端。
一时说起魔法部昏庸无道,一时又赞哈利少年英雄,好话说了个尽。
哈利在那布莱克老宅时空顾饮酒,却不曾垫过甚么吃食。当下只暗忖饱腹再作计较,却不推拒。真箇是:席间觥筹交错,座上各怀机心。
那布莱克肚里早把酒浆子灌的满了,肚中再容不下半分。
候了好半晌,不见哈利提起討债正事,只见风捲残云般吃喝,心下焦躁,猛地以掌拍案,瞪视卢修斯喝道:
“卢修斯,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吧?”
“当然知道。”
卢修斯面不改色,魔杖轻挥又替他斟满酒盏,“不是为了让我们一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吗?”
哈利闻言,险些喷了满嘴酒肉,捧腹大笑道:“员外端的是装糊涂的好手!”
“噢,哈利,这你可说错了,我小的时候父亲就常说我不会装糊涂。”
布莱克听得二人机锋往来,却不解其意,那里耐得住性,当即掣出魔杖喝道:
“別装傻!把你欠波特家的钱还回来!”
这纳西莎见堂弟故態復萌,又发起癲来,心头肉跳三跳,慌得在桌下攥住德拉科那手,只觉爱子掌心发凉,颤个不住。
卢修斯面上却似静水无波,只笑道:“怎么?是哈利缺钱了?”
遂又將眼风往哈利身上一扫,“哈利,你在马尔福庄园看上了什么,儘管拿好了。”
“咱们可是一家人。”
哈利听他这般顛倒乾坤,將討债说作打秋风,不由心头火起,冷笑道:
“既然恁地慷慨,便將你妻小借与洒家使唤几日。这大节下,也叫俺炕头添些热气,享一享天伦之乐!”
话音未落,德拉科早抖得似秋风里落叶,纳西莎脸上红白交错,银牙暗咬却不敢则声。
布莱克凝眉思忖片刻,扯住哈利衣袖道:“哈利,这不太合適吧。”
此话即出,纳西莎受宠若惊般看覷。
他原来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
“到时候咱们俩还怎么称呼?各论各的?”
“你叫我义父,我叫你堂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