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知晓胞弟如何死的,更按捺不住,劈手揪住克利切衣襟,唾星四溅道:
“带我去找!”
那克利切心如刀绞,满腔悲愴早塞得满当,却没了心思与布莱克爭辩。
只把两只枯手抹著浑浊老泪,鼻涕擤的破风箱呼哧也似,佝僂著腰逕往庖厨去了。
“克利切把它藏在了厨房的抽屉里,和其他雷古勒斯少爷的物品放在一起……”
这廝翻捣片刻,动静愈来愈急,直把锅碗瓢盆撞得叮噹乱响。
“克利切明明就放在这里了,可是掛坠盒不见了!”
“克利切绝对没有记错……”
他寻不见掛坠盒,一时疯癲了,直將整个庖厨掀得底朝天,锅灶倾覆,米粮散落如雪,仍不见半点痕跡。
“不!有人偷走了掛坠盒!”
“克利切又让雷古勒斯少爷失望了!”
布莱克听此暴跳如雷,“你把它弄丟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把它弄丟了!!!”
这克利切惊惶不定,瞪著一双呆滯大眼喃喃道:“克利切会把它找回来,克利切绝不会辜负雷古勒斯少爷的期盼……”
言罢,又打一响指。但见青烟骤起,身形早化作一阵阴风去了。
布莱克胸中恶火翻涌,恰似燎原猛虎。抄起灶间铜釜铁鐺,劈头盖脸便往地上摜去。
但见瓷碗迸裂如冰四溅,锡壶撞上墙板凹作一团。多比兀自缩在墙角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直將庖厨砸得如遭兵燹,那布莱克方颓然跌坐在地,胸膛起伏如破风箱,粗喘道:
“雷古勒斯真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他明明知道凤凰社和食死徒是死敌……”
“他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跟我一样……”
哈利见状,先唤了多比去煎醒酒汤来,自家便盘膝坐於布莱克面前,正色道:
“义父且宽心。待来日哈利自当隨你往那岩洞里走一遭,接引义叔英灵归冢!”
这番言语恍若冰水浇头,惊得布莱克醉意顿消三分,连连摆手道:
“这绝对不行!哈利,那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你出现了意外,哪怕是死,我也没有脸面再去见你父母。”
“我们应该先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再说。”
哈利摇一摇头,“义父此言差矣!方才那克利切早说得明白,若要去那劳甚子湖心,只可乘舟。那舟却只容得一个及冠巫师,便是唤了邓布利多教授来又有甚鸟用。”
“况且那舟既辨不出弱冠巫师,洒家理应走这一遭!”
哈利这番言语端的有理有据,直说得布莱克心乱如麻,当下胡乱頷首应下,各自歇息不提。
转眼过了两日,这夜克利切忽现身形,但见它眼窝深陷,容貌颓废,浑似经了千里跋涉。
问及掛坠盒下落,只说追查到个唤作蒙顿格斯的飞贼身上。
须知这廝是个专在灰道里討生活的,昔年也曾被邓布利多招揽至凤凰社做个耳目。
自伏地魔倒台,便专拣那些绝了嗣的圣族古宅下手,那布莱克老宅亦教他视作囊中物。只却不知使了甚么障眼法,竟连克利切也瞒过了。
哈利问明那岩洞所在,机关如何,克利切便又追贼而去。
布莱克得知了方位,登时焦躁起来,急煎煎便要使那幻影移形前往。
正欲行动时,却教哈利一把扯住衣袖叫道:
“义父且慢!欲破此局,尚需一位好汉相助方得周全。”
布莱克闻言一怔,“谁?”
哈利只笑道:“义父到了便知,且隨俺先往那圣卡奇波尔村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