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信人落款处提著“秋·张”二字,瞧著倒像是个姑娘家的名讳。
待送走邮差,佩妮捧著那包裹犹豫半晌,终究递与侍立一旁的多比。
“去拿给哈利吧,多比。”
“是!夫人!”
多比应了一声,將响指一打,身形倏忽已闪至哈利房门前。
整了整胸前茶巾,恭恭敬敬叩响门环,扬声道:
“哈利·波特先生!您有一份来自中国的快递!”
多比说罢,房门猛一开。
那哈利取得包裹在手,急急解开来看时,果然是那本《金瓶梅》!
正是前番魁地奇赛上,向那秋·张求取的物事。
哈利將这书挪开,底下露出一封信函。展开看时,墨跡清秀宛转,正是秋·张亲笔:
抱歉,哈利,我並没有找到英文版的《金瓶梅》,而我的英文水平也不足以將这本书完美翻译,所以我想你大概需要找一位精通中文的翻译学者。
如果有其他问题,请给我写信。
顺带一提,你最好不要在身边有人的时候读这本书。
哈利將信读过,隨即迭起掖在一旁,伸手抄过那本《金瓶梅》,先自上下打量。
看官你道那书怎生模样?端的是破旧不堪,纸页毛边儿卷得似老鴰展翅,显见得是经了十数年风雨的旧物。
当下掀开书页看时,里面儘是简体字样,个个生僻,直教他如坠云里雾里,半点儿也揣摩不透。
哈利暗道:常闻文字如江河,千载奔流不息。眼前这字儿有些认得,有些却如天书,想来必是中古汉文千年演化的模样。
他不通此道,便去了图书馆请回一部翻译书典来。
自此每日掌灯苦读,左手执原卷,右手按书典,逐字逐句推敲琢磨。
这般昼夜不輟,竟教他陷在字里,一晃便是七八日。
那布莱克本是个风火性儿,最耐不住寂寞。
三番五次来寻哈利,欲带他御风驰骋。岂料每每撞见,都见他埋首书堆,茶饭不思。
任他百般攛掇,哈利也只如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
这布莱克閒极无聊,没个摆布处,夜里便带了眼馋他摩托的达力飞天兜风,也算聊胜於无。
岂料去过两回,这达力竟再不肯来了,又忽地减起肥来。
任那克利切烹得珍饈满案,这胖大汉子只把一双牛眼瞪著,咬牙切齿地啃那西兰。
你道为何?原来那夜兜风时节,这达力一身肥膘重似磐石,竟把摩托上附的浮空咒硬生生压垮了!
若非这布莱克魔法高强,反应迅疾,只怕要教哈利黑髮人送狗毛人了。
这些个时日,布莱克与达力在外头耍得尽兴,这边厢哈利也將百回《金瓶梅》对著字典逐字啃完。
他盘膝坐床,盯著卷末那句“可怪金莲遭恶报,遗臭千年作话传”,竟似老僧入定般半晌无言。
他心下暗忖道:这书好生蹊蹺!分明將俺大哥,二哥的来歷事跡记得一清二楚,偏生寻不见洒家半点踪跡。莫不是洒家自在定数之外?
况且书里连俺两位哥哥那些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勾当,也都写得明白。这般翔实,断不是寻常说书人听了街谈巷议能编造得出的。
正思量间,忽听床头墙上萨拉查画像开口道:
“这本书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