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满面怨毒的妖精凑近道:“莱格纳克先生——”
“啪!”
莱格纳克反手一记脆响摑在他脸上,怒喝道:“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还不赶紧去干活!”
“抱歉,莱格纳克先生!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一滩……要怎么处理?需要找魔法部吗?”
“找他们做什么?”莱格纳克沉著脸道:“你觉得那些巫师老爷会在乎一只神奇生物是怎么死的吗?”
“还是说你认为他们愿意把自己的救世主送到阿兹卡班去?”
那妖精听过莱格纳克的话,面色訥訥不再作声。
再说哈利与布莱克这两个,出了那兵器铺,二人便踏上来路。
布莱克心下不安,將哈利细看了一回,忧心忡忡道:
“哈利,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简直比我还要鲁莽!居然真的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万一那妖精动手了——我死都没有脸面去见詹姆和莉莉!”
哈利叉手回道:“义父容稟,孩儿並非逞强。”
“不是俺夸口,单凭那廝三脚猫的手段,洒家只见他肩头微动,俺这手腕翻处,管教他筋折骨裂!”
布莱克眉头紧皱,仍絮叨道:“可那也很危险,如果你受伤了怎么办?”
“呵!洒家正巴不得这廝动手。若敢伤俺一分,俺便三拳两脚结果了他,也是师出有名!”
“自一年级时寻他打兵刃起,这撮鸟便屡次耍诈,好不惹俺厌烦!”
“前番义父与二叔疑他在戒刀上做了手脚,洒家尚存半分善念,想著这廝既失了耳,又尝过毒,合该悔改。”
言至此处,哈利声若寒潭,“岂料今日一试,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等祸害,留他何用?”
哈利將前番寻那莱格纳克打造兵刃时诸般情形,一五一十细说与布莱克听了。
布莱克听罢,气得鬚髮皆张,也应和骂道:
“妖精这种生物就是脑子有问题,跟古灵阁那群傢伙打交道就能看得出来!”
“我现在还记得,当年这些妖精求你爷爷把卖速顺滑发剂的钱存到古灵阁时,表情有多諂媚。”
“等弗莱蒙特先生和他们签了魔法合同——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快的变脸!”
这布莱克越说越恼,忽地叉腰怒喝道:“哈利!咱们不如回去把那妖精一刀捅死好了!”
哈利却正色摇首:“义父使不得。那莱格纳克与古灵阁中眾妖精盘根错节,倘伤了他,古灵阁作何反应,著实难料。”
“况且如今巫师的经济命脉,尽握於妖精之手。此时若撕破麵皮,却不是甚么良策。”
布莱克闻言吃了一惊,沉寂好片刻,方才谨慎道:“经济命脉是什么?”
哈利轻嘆,抬手拍了拍布莱克肩头,“义父但记——钱財如水,能载舟楫,亦能覆舟。”
你道哈利如何有这般见识?
原来前世在宋时,那纸幣交子初行於世,官府见了这等物事,端的喜出望外,富商巨贾更是无一个不爱。
但凭一纸文书,便省却了百十斤金银铜钱的车马劳顿。
谁料到了神宗时期,变法需钱,西夏用兵需钱,满朝朱紫的俸禄更需银钱。
当权诸公盯著那印交子的工坊,只念著多印几张纸便能换真金白银,何乐不为?
不出数年,一贯的交子便只抵得铁钱四百文了。好一张纸钞,硬生生折了六成价。
更可恨是朝廷竟把这交子当作嫁祸的由头,地方收税时只要现钱,发俸时却尽用交子。
连供奉西夏的岁赐里头,也要掺进半数纸钞。
那些时日真箇是民生凋敝,饿殍遍野。梁山泊上的好汉见了,也不得不开了自家钱库,將真金白银分与四乡八里的穷苦百姓,才救得许多性命。
话休烦絮。且说哈利与布莱克二人回了格里莫广场十二號安顿已毕,布莱克便修书一封,差鴞送与卢平,邀他来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