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兀自惦记前番哈利诞辰时席间所闻,待要再问,那卢多早扭身揽住哈利肩膀,浑似故友重逢,將亚瑟撇在一边。
“哈利,有没有兴趣来玩儿一把?”
“你觉得保加利亚和爱尔兰队谁会贏?”
哈利尚未开言,那弗雷德与乔治两个早按捺不住,齐齐將周身口袋翻个底朝天,叮噹乱响的金银堆作一处。
弗雷德叫道:“我们压上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赌爱尔兰会贏。”
“不过克鲁姆会抓住金色飞贼。”
乔治又探手入怀,掏一根假魔杖拋去,“对了,还要再加上一根假魔杖。”
珀西皱了一皱眉头,低声道:“难道你们想要把那些破玩意儿给巴格曼先生看吗?我建议你们两个还是赶紧收起来比较好。”
岂料卢多全然不睬,接了假魔杖细看。那物事忽的“嘎”一声怪叫,变作个胶皮鸭儿,在掌中乱颤。
卢多拊掌大笑,“没问题!这根假魔杖少说也顶得上两——五加隆!”
珀西见他当真赏识这些奇技淫巧,顿时怔在当场。
亚瑟望著那堆叮噹作响的金银,只觉心头肉颤,忙劝道:
“孩子们,这可是你们所有的积蓄,你们真应该考虑好——”
“不要扫兴嘛,亚瑟!”卢多自怀里拿了纸笔,潦草记下弗雷德与乔治两个的姓名。
“我可以给他们很高的赔率,就按六倍算,怎么样?”
哈利听过这赔率,皱眉喝道:“且慢!”
他劈手夺过卢多手里的本子看了几看,却冷笑一声。
“司长这数儿算的好没道理!那克鲁姆擒了金色飞贼乃是一赔二,爱尔兰取胜则是一赔四。”
“依这俺两位哥哥所押之注,统共算来一成概率不到,不过八分!”
他五指翻飞如拨算珠,又道:“再除却你这庄家五分抽水,正经该有十一番赔率。如今只与六番,莫不是欺俺们年少不识数?”
这一席话端的是分毫不错,掷地有声。
弗雷德与乔治瞠目结舌,亚瑟错愕万分。那卢多更是如泥塑木雕般半张著嘴,吐不出半颗字儿来。
这卢多怔了好半晌,方才结巴道:“抽,抽水?这是什么意思?”
哈利见他这般懵懂,不由得倒竖虎眉,把一对儿眉拧作铁疙瘩。
“司长究竟是坐庄还是做善事?若早年赌坊都似你这般糊涂,俺早挣下金山银山了!”
当下便將抽水的门道细细分说了,那卢多听得庄家无论胜负皆能分润,恰似混沌中劈开一道灵光,两眼发直,魂魄俱散,喃喃道:
“噢…梅林的钱袋子……哈利,在遇到你之前,我这十几年简直是白赌了。”
旁侧布莱克听得真切,又见哈利说的头头是道,惊道:“哈利,你不会在学校赌博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哈利大笑,抱拳道:“义父容稟,不过当年与几个兄弟耍子,恰似那清风过岭,明月照江,却不痴迷。俺岂是那等烂赌的蠢物?”
你道他口中兄弟是那一个?正是梁山泊里专会做局的白日鼠白胜!
那白胜是个赌场中打滚的浪子,练就几分好手段。当年正是生辰纲里的钱財拿去作赌,露了行跡,吃官府拿了去。
公堂上一顿杀威棒,打得他三魂去了二魄,偏这廝赌性入骨,仍不悔改。
梁山寨里他也常设局开赌,哈利曾与他耍过几回,教他使手段哄去数十两雪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