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兴犹如做梦一般,这次比出城容易多了,当时可是好一顿威逼利诱。
他不敢耽搁,唯恐城门將反悔,急忙带头催马穿过城门。
直到走远了,前面隱约可见通济桥,他才鬆了一口气,“许相公,今晚进城顺利,肯定是陛下来了旨意,不然这群兔崽子才不会如此积极,如此爽快。”
许克生微微頷首,“侯爷说的是。”
周德兴看他双眼微眯,神色凝重,瞬间也明白了。
陛下夤夜宣召,派人通知城门將放行,肯定是太子的病出现了变化。
他看看左右,小声地问道:
“许相公,不会是太子的病——”
他突然住嘴了,抽了自己一耳光,“看这臭嘴,竟瞎说!”
然后主动催动战马,“许相公慢行,某去叫门。”
一轮残月掛在了东南。
微弱的月光冲淡了夜色。
东华门外,许克生他们终於到了。
城门將已经带人在等候。
周德兴一行人远远地下马,只有周德兴、许克生大步走向东华门。
一群士兵围拢过来,盘查两人身份。
核实了许克生的身份后,城门將立刻命人放下吊篮。
许克生冲周德兴拱手告辞,大步去了吊篮,周德兴则被士兵们拦住了。
许克生刚跨进一只脚,周德兴远远地拱手道:
“许相公,白天多有得罪,某这厢给您赔罪!您是读书人,大人大量,不要和某等粗俗武人一般计较。”
说著,他冲许克生一个长揖。
许克生急忙收回脚,也回了一礼,两人虚情假意地客套了几句。
一旁的城门將咳嗽了一声。
周德兴急忙后退:
“许相公,您快上去吧。”
周德兴亲眼看著吊篮快速被拉了上去,许克生被士兵搀扶上了城墙,很快消失在城垛之后。
他这才彻底將心放回肚子里,周氏三族又活了。
一阵寒风吹过,周德兴才觉察浑身冰冷,里面的衣服早就水捞出来的一般。
想到董百户是信国公的人,他终於好受了很多,没那么害怕了。
毕竞,有大个的帮著一起背锅。
2
咸阳宫。
公房內几个御医还在爭论。
周慎行沉声道:
“在下认为,不论生熟,半夏都不要用了。先换个药方。”
戴思恭嘆了口气,“老夫还是坚持昨天的药。”
周慎行有些急了:
“院判,您得看看效果啊!就算您说的对,一钱的量,毒性微乎其微,可是太子他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