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恭看看他,“你也给太子把过脉了,脉象如何?”
“太子脉象没有什么变化。”周慎行说道,“但是药是傍晚吃的,现在才过去不到三个时辰。”9
戴思恭捻著鬍子没有说话。
大家都是经年的老医生了,药有没有问题半个时辰就看出来了,周慎行是在狡辩。
周慎行见他坚持,最后妥协道:
“院判,可以先调整方子。等太子殿下身体好一些,您再用。到时候是用生,还是用熟,都可以辨证的嘛。“
戴思恭捻著鬍子,依然没有说话。
很简单的问题,却爭论了一天一夜,他有些厌倦了。
周慎行倾过身子,低声劝道:
“院判,您不能只听许克生的,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戴思恭瞥了他一眼,淡然道:
“老夫只听自己的判断。”
周慎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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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院判真是油盐不进啊,他也无话可说了,赌气地扭过头不说话。
其他的御医、医士都老老实实地或坐或站,没人敢插嘴。
现在用不用半夏,是用生,还是用熟,已经不单单是治疗的问题了,而是一场权力的爭斗。
如果去掉半夏,或者改用熟半夏,影响的都是戴院判的威信。
可是坚持用生半夏,直接关係太子的身体,除了院判没人敢保证可以用。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来了,离公房还有几步远,他就轻轻咳嗽了一声。
站在门口,老人笑道:
“来了不少人吶!”
屋內的人都很意外,纷纷起身迎接,“院使回来了!”
“王院使!”
“院使请坐。”
“——”
王院使去给湘王妃看病去了,没想到这么晚出现在深宫。
王院使笑呵呵地和眾人一一打招呼:”老夫下午回的京城。“
戴思恭笑道:
“院使请进来上坐。”
周慎行也急忙吩咐宫女上茶。
王院使摆摆手道:
“老夫就不进去了,院判和几位御医隨老夫去寢殿,太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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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前,一个老人静静地佇立,一群宫人分散在四周。
四周很安静,只有冰冷的夜风簌簌而过。
老人背著双手,犹如一桿大枪,笔直地站立,抬著头怔怔地看著漆黑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