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黄二公子还沉迷於医术,这就是“误入歧途”。
虽然朝廷有医官,但是类別属於伎术官,地位不高,天板很低,目前最高是正五品,並且无法跳出行业的圈子。
许克生道:“可能是小的时候,引导有误吧。”
从下午见到的情况,黄老太公教育儿子很失败。
大儿子就是混不吝的货色,二儿子是个沉迷於理想的公子哥。
黄老太公就这两个儿子,却都废了,这样的晚年也太痛苦了。
戴思恭看宫人都在远处,就压低了声音道:“你和老夫说,在黄府治疗了一只乌龟?”
“是啊,院判。”
“收诊金了?”
“收了。”
“多少钱?”
“宝钞三百文。”
戴思恭微微頷首,“老夫就知道如此。”
“院判,怎么了?”
“傍晚时分,就一股流言蔓延开来,说你去黄府看病,一个方子都没有开,却收了黄府酬谢的重金。”
许克生笑著点点头,“院判,无妨。”
戴院判也点点头:“你这样想,老夫就放心了。出来做事,明枪暗箭是少不了的,防不胜防啊#039;
戴思恭连声嘆息,深有感触。
许克生揣测,他肯定经受过不少中伤,被泼过无数次脏水。
戴思恭继续道:“启明,只要咱们站的端正,就无惧任何流言。”
许克生这个观点持保留態度,关键还是自己要有用。
现在他有恃无恐,不怕流言,是因为太子的病情还需要自己。
一旦太子彻底康復,再遇到流言他就绝不会置之不理,而是立刻第一时间给自己辩解。
毕竟眾口鑠金,积毁销骨。
外面內官的声音此起彼伏:“奴婢拜见陛下!”
两人对视一眼,都放下茶杯站起身,又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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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进宫和太子聊了几句,又询问了戴思恭、许克生的诊断。
戴思恭躬身回道:“陛下,根据太子殿下的脉象,臣认为目前的药方无需调整,可以再吃两天以观后效。”
许克生回道:“陛下,晚生提议,现在春暖开,天地俱生,太子殿下应增加户外活动。”
朱元璋看向戴思恭:“院判认为如何?”
“臣附议,”戴思恭回道,“春天万物以荣,广步於庭可提升卫气。”
得知太子的病情在向好,朱元璋微微頷首,心情不错。
最近几次来东宫,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太子在逐渐好转。
朱元璋看向许克生,看似隨口一问:“许生,下午去黄府出诊,黄生病情如何了?”
许克生心中明了,流言早就被朱重八知道了,“稟陛下,黄医生的病情十分复杂,晚生没有把握能治癒。不过已经有了医案,奏请太子殿下批准了。”
朱元璋捻著鬍子,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许克生继续道:“另外,晚生在黄府治疗了一只乌龟,收了黄府宝钞三百文作为诊金。”
朱元璋捻著鬍子的手停住了,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有想到,许克生去了黄府没有治病人,却治了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