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跟小狐狸似的。
夜晟泽微愣，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沈青竹回握住小李氏的手，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她委屈地询问。
“娘？你真是我娘？”
沈青竹这一嗓子，差点没把小李氏送走，她人也懵了一瞬，之后才点头。
“这还能有假？我可不就是你娘。”
“娘，我终于找到你了，”沈青竹吼着，眼泪更汹涌了，“我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终于也有个家了。”
“闺女……”
“娘，爹，你们不知道，我这阵子真的过得好惨啊。”
像是生怕小李氏跑了似的，沈青竹抓着她的手，用尽了全力。
她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哽咽。
“从前，我身份没被发现，我是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吃得好用得好，什么都好。可半年多前，我的身份被发现了，安国公府迎回了自己的真千金，就不要我了。那位真小姐，恨我占了她的位置，打我骂我，还把我卖到了永昌侯府做贱妾。”
“妾？”
小李氏脑子有那么一瞬间转不过劲儿来。
沈青竹摇头，痛苦地纠正。
“不是妾，是贱妾，就是那种比丫鬟还不如的暖床玩意，主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就是哪日不高兴弄死了，给一张草席子，随便扔进乱葬岗，连管都没人管的那种。”
听着沈青竹的话，小李氏和乔三柱，不禁盯着她打量。
一个个的，眼神狐疑。
至于夜晟泽，则努力转开头，垂眸憋住了笑。
会演……
看来沈青竹这“引以为傲”这本事，不止在夜晟澜面前有用。
走小李氏的路，让小李氏无路可走——
挺好！
夜晟泽心里正想着，就听到沈青竹又道，“娘，做妾伺候人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而且，你们不知道，过几日，永昌侯府还要办喜事，我夫君心爱的姑娘就要进门了。她跟我放过狠话，说要是在她进门之前，我还不滚，她就弄死我。”
“这……不可能吧？”
这跟青川说的也不一样啊？而且，沈青竹这样子，也不像是受委屈的啊？
小李氏心里怀疑，不敢全信。
将小李氏的模样看在眼里，沈青竹一点都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松开小李氏，沈青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早先藏在衣袖里的药包被扯开，一股淡淡的香气蔓延开来。
只是，沈青竹哭得撕心裂肺的，谁也没注意这点变化。
“娘，我是你女儿，这世上再没有比我们更亲近的人了，我还能骗你？我骗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我只是过了太多的苦日子，心里苦，无处倾诉，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我想求救，我想活下来，娘，你怎么能不信我？”
“我……”
“娘若不信，我给娘看看我身上的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