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军营。”齐云深放下粉笔，“是实验室。”
他转身从书箱底层取出一本厚册，封皮焦黑一块，正是之前被火烧过的《水利辑要》手稿。
他轻轻抚平封面，翻开第一页，找到空白处，提笔写下：
【项目代号：引山】
【发起人：陈文通】
【核心假设：利用地势势能实现非机械引水】
【当前阶段：模型验证】
写完，他合上书，放进书箱暗格。
这时，一个学生捧着刚修好的主支架走过来：“齐先生，这架子能用了。我们换了新麻绳，还加固了接头。”
齐云深伸手敲了敲支架，声音清脆。
“结实。”他说，“明天就用它做第一轮压力测试。”
学生咧嘴一笑，转身跑回去组装。
李慕白靠在门框上，看着屋里忙碌的身影：“你说，他们以后会不会也被人骗走？”
齐云深正低头整理图纸，听到这话，停了一下。
“可能会。”他说，“但只要我们一首把研究摆在明面上，他们总会回来。”
“那要是下次骗得更狠呢？”
“那就让我们变得更好。”
李慕白笑了：“这话该写进教材里。”
齐云深没接话，而是拿起炭笔，在任务表最下方加了一句：
“所有讨论过程录音留存，每日申时抄送周大人案前备案。”
他刚写完，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学生抱着一堆竹尺冲进来：“齐先生！校准完了！三十七件量具全部正常！”
齐云深点头：“放好，准备明早实地测量。”
那人应声而去。
李慕白伸了个懒腰：“看来今夜是睡不成了。”
“睡不成就不睡。”齐云深走到讲台前，点亮最后一盏油灯，“反正明天还要早起。”
灯光映在他脸上，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但眼神明亮。
他拿起粉笔，在黑板空白处写下第一个问题：
“若引水坡度为七分之一，土壤渗透率为每日两寸，问多久可达预设蓄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