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方有一线生机。
“公子保重!”沈寒衣眸中血丝交织着决然与痛楚!
她再无保留,灵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撕开夜幕的刺目碧青流光!
凭借着那微妙符力的缝隙和自身硬抗掌力的冲力,她身如疾电,强行冲破三人围困,直射天阙城方向,瞬息便消失在林海暗影之中,快到匪夷所思。
“别追,皇城那边有高手坐镇,先处理这边。”素衣头目冷漠地瞥了一眼沈寒衣消失的方向,毫不在意。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兀自挣扎的敌方喽啰,最终定格在两顶被迫掀开帘幕的华轿。
护卫尽灭,傀儡被拆,袭击方也付出了二十四五名喽啰的代价。
素衣头目身形如鬼魅瞬移至欧阳薪轿旁,抬手便是数道闪着阴冷幽光的禁锢符篆激射而出,精准没入欧阳薪胸腹之间!
欧阳薪如遭重击,“噗通”一声跌跪在地,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
他只觉全身灵力瞬间如同陷入了凝固的万载寒冰,根本无法调动分毫,四肢百骸传来沉重酸软的乏力感——修为被彻底封禁,但人尚且能动弹,只是变成了比凡人强不了多少的废人。
另一名蒙面人则扑向上官婉容方向。
轿帘被猛地掀开!
上官婉容早已站起,正红嫁衣虽因方才颠簸微有皱褶,但仍算得上齐整华贵,盖头严丝合缝地遮住她整个头脸,纹丝不动。
她身姿笔挺,莲心则惶恐地缩在她身后,试图拉拢自己方才被迫敞开的衣襟。
“好,很好。皇城近郊,劫杀官道!尔等可知轿中是何人?”盖头下传出的声音冰冷如玄冰,带着第二境的威压,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尖:“吾乃上官氏嫡系女眷!敢动我们?莫说尔等背后主使,今日在场的所有人,连同尔等亲族故旧,必将被上官氏与欧阳氏联手连根拔起,挫骨扬灰!”这份锋芒毕露的硬气,与她平日病弱的传言截然不同。
“咳咳…诸位前辈!请息怒,请息怒!”欧阳薪挣扎着、踉跄着,竟从地上爬起来,挪动那被符咒重压的身躯,努力挡在轿厢口前,隔在了上官婉容身前一步之地!
他用身体形成了一个卑微却明确的屏障,朝着素衣头目连连拱手。
少年脸上强行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带着“惶恐”的急切:“这位小姐性子烈冲撞了。小子欧阳薪给您赔不是。钱财、丹药、灵器,只要开口,我欧阳家必竭力奉上!绝无虚言!只求勿要伤人性命!”
他一边快速说着息事宁人的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压低声音急速对身后盖着盖头的上官婉容道:“…小姐,说不得!性命要紧!信我……”在这生死关头,这个往日里声名狼藉的“三无”少年,竟毫不犹豫地试图将她护在身后。
盖头之下,上官婉容的身形似有一瞬极细微的凝滞。
她能听见少年压抑着喘息却又强撑镇定的声音,感受到他那并不宽阔的背影挡在前方的动作。
那句急促的“信我”,让她在盖头下的冰冷俏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惊讶与…难以言喻的触动。
素衣头目冷漠的眼神扫过欧阳薪那看似讨好实则带着一丝倔强的身影,又掠过那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最终落到那些散落的财物上,却并未停留。
他眼中毫无波动,仿佛那滔天威胁和少年卑微的求饶皆是死水微澜。
“聒噪。”另一个蒙面修士冷漠开腔,手指凌空疾点,又是数道带着森然禁锢之力的符篆化作流光射出,没入上官婉容与抖得如风中落叶般的莲心体内。
“呃…!”上官婉容闷哼一声,踉跄一步,终究没能站稳,软靠在尚未锁紧的轿厢壁上。
那股源自神魂和灵根的可怕寒意与沉重感瞬间席卷全身,让她有力也使不出。
莲心更是直接瘫软下来。
“捆了。”素衣头目言简意赅。
喽啰立刻上前,用坚韧的缚灵索迅速将行动受阻、法力被封但在符力禁锢下还能保持基本站姿的欧阳薪双腕捆在身后。
对上官婉容则只捆了双腕,对莲心也依法炮制。
就在三名俘虏被捆缚完成的瞬间,素衣头目与其他三名核心蒙面人迅速聚拢。他们分站传送阵眼四角,动作熟极而流,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为首者单手结印捏碎一枚黑沉沉的玉珏,四人身上瞬间腾起幽蓝的光晕,脚下一个由繁复符文瞬间构成的丈许蓝色传送法阵凭空亮起,将包括三名俘虏在内的所有人尽数笼罩!
光芒急剧闪烁,空间波动骤然变得剧烈!
“走!”素衣头目低喝。
在传送光束即将冲天而起的最后刹那,被缚着双手、站立在阵中与上官婉容近在咫尺的欧阳薪,竭力转过头,尽管看不见盖头下的脸,却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勉强听清的短促气声道:“…别怕,有我。”
蓝光爆闪,刺目的光芒瞬间亮彻了这片弥漫着血腥气的林间空地。光芒一闪即逝,连同阵中所有的人和气息,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余下满地狼藉的战场、即将燃尽的篝火,以及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在林夜中无声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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