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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小说网>儿子与情人>Volume One

“你要不想回的话就不用跟我走。”她说道。

于是她带着小女儿缓步走了。儿子定定地立着目送她,心里舍不得让她回去,但是又不愿意离开集市。走过星月酒馆前的空地时她听到一群男人在里面乱嚷嚷,鼻子里呛进啤酒的味儿,于是加快了脚步,因为心里知道丈夫可能就在酒馆里。

六点半左右,威廉回家了。他看上去很疲惫,脸色发白,无精打采的。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实际上他心虚得不好受,因为他让母亲自己走了。而自从她走了以后,他就再没什么心思好好在集市上玩。

“爸爸回了吗?”他问道。

“还没。”母亲答道。

“他在星月酒馆帮忙呢,我瞧见了。那儿的窗户上镶着块黑铁皮,上面有几个洞,看得见里面。他卷着袖子在里边干活儿哪。”

“哼!”母亲嗤了声,“他手上没钱,干啥都可以,只要给点好处他就心满意足了。”

天色渐渐沉下来,孟若太太看不见了,就放下针线活儿,起身到门边去。外面到处传来欢快的声音,这是过节才有的喜庆,而她也终于受了感染,出门走进房侧的花园里四下张望。女人正陆陆续续从集市上回家来,身边的孩子抱着各种玩具,有绿腿的白羊,还有木马什么的。偶尔个把男人满载而归,东西多得走路都摇摇晃晃。也有好丈夫和全家人一起经过,优哉游哉的,很是惬意。但通常只是女人和孩子走在一起。暮色愈发浓了,没出门的主妇站在巷子的角落里闲聊八卦,白围裙下却都叉着自己的胳膊。

孟若太太只是一个人待着,对此她已习以为常。儿子和女儿都在楼上入睡了。家就在自己的身后,似乎很牢实,很可靠。可她却感到悲从中来,因为很快就又有个孩子要降临到这个家里了。整个世界都是那么无味,看不到什么指望——至少在威廉长大之前是这样。只有默默地忍耐,直到孩子长大,除此别无他法。可是孩子这么多,还有第三个,她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竭了,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当爸爸的人还在酒馆里没羞没臊地给别人当酒保,然后把自己也喝个烂醉。她鄙视他,然而却已经跟他绑在一起分不开了。要出世的孩子对她是个天大的负担,要不是因为威廉和安妮,她早就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了,成天和鄙陋的人事打交道,在穷苦拮据中挣扎。

她走到房前的花园里,感到身子重得迈不开步,可在屋里又闷得慌。天气燥热得让她窒息。前路无望,接下来的生活让她觉得自己好像都要被活埋了。

房前的花园是四四方方的一小块,周围围着女贞树篱。她就在那里站着,竭力去闻那花香,去体味正在消逝的美丽暮色,以期赶走郁悒。园子有个小门,门对面是上山的台阶,两侧是高高的树篱,两旁是割过草的草坡,绿得让人感到灼目。头顶的天空随着霞光悸动,光线很快就没入了田野,大地和树篱都深深地吞吸着暮光。夜色终于降临了,山顶上亮起一簇灯光,从这光里隐隐还透出些集市的喧嚣,但也已在逐渐消弭。

树篱下的那条小路上黑乎乎的,时有回家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过。山路的最后一段比较陡,有个小伙子一路冲下来,结果在石阶上摔了个狠的。孟若太太见此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那小伙子爬起身来,嘴里骂骂咧咧地怨天尤人,好像是石阶要害他似的。

她回了屋,心想自己的生活难道就此一成不变了。她已经开始意识到也许就是如此了。少女时代仿佛是如此的遥远。她疑惑着,十年前那个在希尔内斯的防波堤上蹦蹦跳跳身轻如燕的女孩子和今天在谷底坊的花园中步伐沉重的妇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喃喃自语,“所有这一切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接下来要生的这个孩子也不干我的事。没谁会为我着想。”

有时候,一个人被生活攥住了,他的躯壳给带着随波逐流,就这样变老,完成了自己的历程,然而这样的生活没有真实可言,让人觉得生命似乎就从来没有眷顾过自己。

“我一直等着,”孟若太太对自己说,“等啊等,可是永远也等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把厨房收拾完,点上了灯,又添了火,接下来把第二天要洗的衣服找出来泡上,之后就坐下来开始做针线活儿。针在布料里穿行,时时闪出些光来,好几个钟头就这么过去了。偶尔她叹口气,挪挪位置放松下,心里则一直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手头的那点东西物尽其用,让孩子们过几天好日子。

十一点半的时候丈夫回来了,八字胡黑黑的,胡子以上的两颊红通通的,油光闪亮,头轻轻地点着,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哎呀呀,还在等我呢,亲爱的?我去给安东尼帮忙了。你知道他给了我多少钱?半个臭克朗,一个子儿也没多得——”

“他觉得剩下的都给你付啤酒钱啦。”她没好气地道。

“我没喝——真没有,你得信我,今天我只喝了一丁点儿,就那么一点儿。”他的声音温柔起来,“喏,我给你带了点白兰地姜饼,给孩子们带了一个椰子。”他把姜饼和毛茸茸的椰子放在桌上,“唉,这辈子你都不会说‘谢谢’了,是吧?”

她没心思吵架,就拿起椰子摇了摇,看看里面有没有汁水。

“是好的,可以拿命担保,我是从比尔·霍金森那里要来的。我跟他说,‘比尔,你一个人可吃不了三个椰子,拿一个给我的小子和丫头吧?'‘好,沃尔特,’他说,‘你看上哪个就拿哪个吧。’我就拿了一个,还谢了他。我不想当着他摇椰子看好不好,结果他说,‘你还是看准了,这个到底好不好,沃尔特。’所以啦,你瞧,我知道这是个好椰子。他是个好人,比尔·霍金森这人还是不错的。”

“醉鬼什么都舍得给别人,而且你跟他都醉了。”孟若太太道。

“唉,你个臭小娘,谁喝醉啦?我倒要问个清楚。”孟若说道。他在星月酒馆当了一天酒保,现在心满意足,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胡话。

孟若太太累坏了,也没耐烦听他瞎说八道,就在他耙火的时候赶快上床睡觉了。

孟若太太出身于一个古老而体面的市民家庭,祖上是有名的独立派,曾经跟随哈钦森上校作战,这许多年下来,一直都是虔诚的公理会教徒。她祖父是做花边布饰买卖的。有段时间诺丁汉好多制作花边的生意纷纷倒闭,她祖父也破了产。她父亲叫乔治·科波德,是个技师,身材高大,面目英俊,一向高傲,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长得好——皮肤白,眼睛蓝,而且是因为他自视正直守信。孟若太太长得娇小玲珑,这点和她母亲如出一辙。可是她高傲、倔强的脾性却是传承自父亲这一边。

乔治·科波德手头总是不宽裕,他常常为此感到苦恼。他在希尔内斯船厂做技师的工头。孟若太太是他二女儿,叫格特鲁德。她人长得像母亲,心里爱母亲胜过一切,但是她那清澈、高傲的蓝眼睛和高额头却是来自父亲的。她记得小时候不喜欢父亲,因为他总是对温柔善良、充满幽默感的母亲指手画脚。她记得自己在希尔内斯防波堤上跑来跑去地找船。她记得去船厂的时候身边的男人都喜欢她,讨好她,因为她是个稚嫩清高的孩子。她记得上私立学校的时候有个上了年纪但是很有意思的女老师,自己后来成了她的助手,喜欢帮她的忙。而到现在她手里还保留着约翰·费尔德送给她的《圣经》。十九岁那年,她从教堂回家的时候经常和约翰·费尔德一块儿走。他是个富商的儿子,在伦敦上过大学,当时正准备从商。

她总是能记忆犹新地回想起九月的那个星期天下午,他俩坐在后院的葡萄藤下,阳光穿过葡萄叶的缝隙,在她和他身上投下美丽的图案,有如一条蕾丝披肩。有些叶子呈纯黄色,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朵金灿灿平展展的黄花。

“坐着别动!”他喊道,“你的头发,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像金子和铜一样闪闪发光,像烧化的铜一样赤红,阳光照过的地方好像有金线穿过似的。那些人居然说这头发是褐色的。你妈妈还说是鼠灰色的。”

她注视着他闪亮的眼睛,心潮激**,脸上却波澜不惊。

“可是你说自己不喜欢做生意。”她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我就是不喜欢,我讨厌做生意!”他情绪激动地喊道。

“你还是愿意做牧师吧。”她半是求恳地说道。

“我愿意。要是能做个一流的牧师,我肯定没二话。”

“那你干吗不去?你怎么能不去做牧师呢?”她的嗓门高了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我要是个男子汉,就没什么能拦得住我。”

她把头抬得高高的。在她面前他总感到有点羞怯。

“可我爸爸犟得很。他打定主意要让我去做生意来着,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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